“師尊,萬萬不可!”突然,金虛微湊到耳邊,焦急地輕聲阻止道。
“為何不可?”逍遙派掌教真人傳音入密地問道。
“師尊,寶禪寺一向與本派針鋒相對,他們會有這個好心來幫著勸降?”金虛微皺眉提醒道。
“如若寶禪寺真想助翠煙閣一臂之力的話,那又怎會只派一人前來?”逍遙派掌教真人質疑道。
“師尊,一個人怎麼了?”金虛微不以為然,“難道,一個人就不可以鼓動翠煙閣與本派拼個魚死網破麼?”
“白痴!”逍遙派掌教真人沒好氣地叱罵道,“現在,翠煙閣本就是要與本派拼個魚死網破啊!寶禪寺有什麼必要在此時多此一舉?徒遭本派的記恨?”
“這……”金虛微一時語塞,但想了想就不服氣地斑駁道,“師尊,也許寶禪寺想出了更好發揮翠煙閣殘餘戰力的方法呢?”
“還有什麼方法,比引爆全部‘火元晶’更絕的?”逍遙派掌教真人反問道。
“這……”金虛微再次語塞。
逍遙派掌教真人見自己這個徒兒依然臉有不服之色,便耐著性子解釋道:“現在,現下這種局勢,絕不可能更糟了。所以無論寶禪寺如何打算,我們總歸是要讓人家試一試的。說不定,寶禪寺真是悲天憫人,那本派就會因此而避免更大的損失,而且還能收穫大量‘火元晶’以增實力,這豈不是兩全其美?就算寶禪寺真存了不良打算,那頂多,本派接下來再不計損失地大舉進攻好了。如此一來,就成了寶禪寺有意破壞本派好事,日後與寶禪寺交戰,本派也能佔據輿論上的主動。再者說,說不定,本派還能經此一戰就除卻寶禪寺一個終端戰力。所以,即便做出最壞的打算,那也只會對本派有利。更主要的是,自動亂以來,本派一直摸不透寶禪寺動向。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倘若因此摸清寶禪寺的真實意圖,那即便此戰本派多損失些人手,也是完全值得的!”
金虛微哪料得到自己的師父竟會有如此深遠的思量,此時此刻,金虛微終於體會到,何為“薑是老的辣”。也正是因此,所以金虛微才大為羞愧地囁嚅道:“師尊,徒兒思慮不周、加之一時性急,所以……”
“無妨!”逍遙派掌教真人擺擺手寬慰道,“為師知道,你也是心慮本派。況且,你能時刻保持警惕、謹防上當受騙,本就是好事!為師對此非但不惱,還大感欣慰呢!”
金虛微聽了,立即轉憂為喜,趕忙恭聲道:“徒兒受教了!”
原本以為將會是漫長時間的等待,但誰想空智的出使竟出奇地順利,沒超過兩炷香,空智神僧就從翠煙閣返回了。
“怎樣?”逍遙派掌教真人本沒抱太大希望,見空智折返得如此之快,還以為勸降失敗了,所以也只是禮節性地隨口問了這麼一句。
“貧僧幸不辱命!”
聽到空智的回答,眾人好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
“禪師不會是說,翠煙閣竟然答應投誠了?”半響之後,逍遙派掌教真人問話的語氣中還充滿了難以置信。
“真人切不可高興得太早!”哪想,這個時候,空智卻是合十潑冷道。
逍遙派掌教真人一時弄不清,面前這老和尚到底是什麼意思,所以,才皺著眉頭不悅地問道:“禪師到底何意?這翠煙閣是答應還是沒答應呢?”
空智不愧是得道高僧,被如此對待,一點也不動怒,依然語氣溫文、平和地回道:“翠煙閣同意投誠。但,強調:逍遙派必須得答應他們幾個條件,否則,他們寧可‘玉石俱焚’!”
逍遙派掌教真人聞言,立即面露欣喜之色。因為翠煙閣只要肯提出條件,那就足以說明事情有了轉圜的餘地。逍遙派掌教真人當然希望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所以,趕忙介面道:“哦,那不知翠煙閣提出了何種條件?”
空智神僧合十回道:“首要的條件:在翠煙閣投誠之後,貴派金虛微絕不能以宗主之幫的身份,逼迫南宮盈夢就範。說得明確點,金虛微不得有任何騷擾南宮盈夢的舉動。南宮姑娘自己也強調:今生今世,就算嫁豬嫁狗,也絕不嫁金虛微!”
金虛微直聽得睚眥欲裂,但不待其暴走,就被一道威嚴的目光給強行制止住了。同時,耳邊還響起了逍遙派掌教真人傳音入密的警告:“小畜生,你膽敢為了一個女人而壞了本派大事,看為師到時候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被空智當眾這麼一說,金虛微丟人可就丟大了。有個別平時與之不對付的,甚至還笑出了聲來:“豬狗不如……噗嗤……”
金虛微心中那個氣啊!但所謂“罪不責眾”,在幾乎全部人都在揶揄而笑的時候,他能怎麼辦?唯有忍氣吞聲罷了。不過,那個別過分的,已經被他記在了心上。而且,最讓金虛微感覺憋屈的是,為了減少統一的阻力,師父必定會百般維護第一個投誠的翠煙閣。所以,他金虛微今生估計終是無望找那個臭女人報仇了。
見無人反應,空智神僧不得不咳嗽一聲,在成功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之後,這才開口問道:“這一條,不知貴派可能答應?”
“哈哈……”逍遙派掌教真人突然放聲大笑,“這個絕沒問題!日後,孽徒倘或斗膽騷擾了南宮盈夢,那瞧本真人不打斷他的狗腿!”
眾人聞言,再也忍耐不住,一個個放聲大笑了起來。其言下之意就是,“瞧瞧,還是你師父疼你啊!人家說你‘豬狗不如’,但你師父卻將你給生生提高了一個層次,直接等同於‘豬狗’啦!”
最糟糕的是,金虛微可一點也不蠢,一下子就明白了眾人的嘲諷之意,頓時就羞愧得無地自容,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下去。一向順風順水、高高在上的金虛微,雖然自遇到飄無蹤以來屢屢吃癟,但又何曾像今日這般丟人過?因此,心下對南宮盈夢的恨意頓時就是蹭蹭蹭地往上瘋長,一下子就超越了對飄無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