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倩倩只是雖然很想拒絕，但看到江寧嚴肅的神色也沒有問出口，江寧在前面挖，她就跟在後面推土，從未乾過這種粗活的她十幾分鍾後就頂不住了，裡面的氧氣也越來越稀少。
“江寧，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鄔倩倩眼中帶著黯然，帶著一抹讓人心疼的不甘。
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江寧手上動作不停：“誰說的，很快就能出去！”
“叮！”一聲清脆響聲傳出。
岩石，鄔倩倩此刻也看清楚了工兵鏟碰到的東西，心裡瞬間涼透了，各種情緒蜂擁而來，胡思亂想中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她的家，心裡竟然慢慢滋生出了一股怨氣。
“好後悔當初沒有聽爺爺和父親的話，原來他們是真的為了我，只是我好恨，他們明知道大哥心胸狹隘嫉妒心又強，可為什麼還要把我接回鄔家，對於大哥的種種惡行依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什麼？我是他的私生女就要拿我當做大哥的試煉石？”
江寧眉頭緊鎖，他理解鄔倩倩的感受，不管什麼石頭，它就是石頭，普通人想從山石中打個洞出來，很難很難，何況是現在這種生命和時間賽跑狀況，給任何一個普通人遇到，除了絕望中崩潰，估計不會再有第二種情緒。
“我雖然不是一個更好的傾訴物件，但做一個聽眾還是不錯的！”江寧試圖用憤怒和仇恨激起鄔倩倩的求生慾望，從她的話中，他讀到了委屈和不甘。
江寧看鄔倩倩沒有了反應，繼續激道：“說說吧！說不定我算是你最後的傾訴者，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榮幸，我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家庭才能培養出你這種膽大的女人！”
“家庭，呵呵！”鄔倩倩的聲音中彷彿帶著一抹不屑一顧的嘲笑，“我沒有家庭，從我記事開始，我只有一個奶媽，母親我今生活了二十三歲，居然見過一次，是悲哀還是慶幸，我只不過是他們酒後的一個意外產物而已，給我那個父親的寶貝兒子當磨刀石用的，呵呵！你說我有家嗎？家又在何方？”
江寧沉默了，他沒有想到鄔倩倩的身上居然揹著這麼多的…他不知道怎麼去形容，想想當初師父那奇怪的眼神，恐怕師父早就知道這種情況，或許，另有隱情，但誰會惡毒到讓自己的子女互相殘殺，虎毒還不食子呢！
鄔倩倩眼中出現了濃濃的怒火，“恐怕他從來沒有拿我當他的女兒，我只是一塊磨刀石，誰會對一塊註定了是磨刀石的人關心，告訴我誰會？”
面對鄔倩倩近乎是嘶吼的聲音，江寧臉上帶上了笑容，“我告訴不了你別人的感受，但我可以告訴你我的感覺。沒有誰天生就是為了給別人做磨刀石而生的，如果連你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一塊磨刀石，那你這輩子也變不成人，永遠都是一塊外殼堅硬，內心空虛寂寞冷的石頭，除了可以偶爾磨刀之外，還可以踩著你上位。人之所以叫人，因為人懂得去思考。有些人說，接觸的人越多後，你會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動物，比如說狗，人嘴裡說著禮義廉恥忠孝，可是一個忠，就沒有人能比得上小狗狗，你覺得呢？”
“不用和我說那麼多的大道理，我讀的書不比你少！”鄔倩倩從神情恍惚中清醒了一些，聲音中卻帶著一起疲憊不堪，剛才的嘶吼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氧氣。
江寧沒有理會鄔倩倩的話，繼續道：“寵物就是寵物，那些人說狗忠誠，他們為什麼不和狗做一輩子兄弟，為什麼還娶妻生子，怎麼不和狗過一輩子？你想過沒有？”
“強詞奪理！”鄔倩倩眼中生出了一絲奢望，或許江寧能告訴她迷茫十多年的答案。
江寧手上動作突然一頓，飛刀擦進山岩中的手感有變化，心跳猛然加快了起來，動作更快了幾分，臉上卻不動神色。
“不管怎麼說，事實證明，說這種話的人有問題，是偏執還是心理有問題，或者是一時受到了挫折，我覺得都有可能，但是至少他們走了出來，他們成功了，要不然沒有人聽他們的廢話。幾千年前我們的老祖宗就留下了一個可以當做是鐵律的成語！”
“成王敗寇！”鄔倩倩輕唸了出來，她很聰明，江寧的話她明白是什麼意思，鄔家這一輩中只有她和大哥兩個直系成員，一個是她那名正言順的順位繼承人大哥，一個就是她這個現在還隱藏在角落中的私生女，就算是想鬥，她拿什麼鬥？
“啪嗒！”江寧不知道什麼時候點燃了一根菸，聚能手電照在那十多公分的圓孔上，觀察著第二層的環境，嘴裡彷彿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鄔倩倩訴說。
“有些事有些人即使是你不爭，他也會把你逼到絕路上，到窮途末路的時候再想反抗，已經晚了！”
鄔倩倩剛從絕處逢生的喜悅中反應過來，江寧的話便如一盆冷水澆在了她的心頭，瞬間就鬱悶了。
江寧眉頭一挑，笑道：“如果哪天需要我幫忙，精神上支援你！”
鄔倩倩漂亮的俏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憤怒，不過轉念一想，笑道：“都說好了咱倆將就著過，你想跑，沒門兒，窗戶都沒有，只要你還在地球上，我就能找到你，何況我怎麼說也是你的女人了，以後有人欺負我就報你的名字！”
江寧嘴角忍不住的一抽，然後是整張臉。
“看你那小樣兒吧！追我的人能組成一個加強連，你得便宜就別賣乖了！”
看江寧的臉色黑了下來，鄔倩倩繼續笑道：“說真的，什麼勾心鬥角的我最討厭了，你既然把我救了出來，乾脆好人做到底，直接把我收了吧！”
說完鄔倩倩還笑著丟給江寧一個勾魂攝魄的媚眼，在聚能手電擴散出來的不多的光亮下，有種說不出的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