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浩東鑽進車中,從容坐在另外一邊車窗的位置上,絲毫不擔心杜青會有什麼不軌的舉動,畢竟杜青雖然狠,膽色也算過人,不過後面是東幫全幫的精英,要將他碾碎易如反掌,杜青不可能不知道這些。
又見車裡沒有什麼人,更加放心。
時攀等人的車子在時浩東走上杜青車子時方才陸續趕到,紛紛停下車,走上前來檢視情況。
時攀見前方停著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便問楊典昆道:“前面是誰?”他的車子位於血鷹車隊後面,因此並沒有看到前面的情形。
“是杜青來見東哥,不知道什麼事。”楊典昆道。
時攀沉吟道:“杜青?他不怕死麼?”
楊典昆道:“他沒說什麼事,但東哥似乎沒動手的意思。”
時攀道:“嗯,看看再說。”說完雙目緊緊盯著那輛轎車,因為時浩東車子的車燈沒有熄滅,時攀透過車窗看到杜青和時浩東在裡面有說有笑,心下猜到了一些大概,杜青這人野心非常大,而且為人自負,不肯屈居人下,這次來多半是要當叛徒了。
車中,時浩東笑道:“杜青說吧,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杜青笑道:“當然是好事,不然的話我哪敢來找東哥你。”
時浩東道:“哦,什麼好事,說來聽聽。”
杜青道:“東哥是聰明人,應該猜到了大概。”眼中閃爍著陰鷙的光芒,續道:“我和東哥一樣,都恨不得莊四海死,這次來找東哥,就是希望和東哥合作,幹掉莊四海。”
時浩東心下明白,杜青只怕一直想坐上莊四海的位置,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而已,眼下自己要和青山幫大火拼,卻是他難得的機會,因為今天晚上過後,不論誰勝誰負,都容不得他杜青。
在時浩東方面,羅浩然老婆、周大志的死是永遠無法磨滅的仇恨,這一刻,時浩東就恨不得以褲包中的牛角刀插入杜青的心口,但知若與杜青合作對付莊四海,勝算便可大增。
報仇的事情固然重要,但賭場和東幫的生死存亡更加重要,因此隱忍。
而青山幫方面也一樣容不得杜青,狡兔死走狗烹,一旦東幫倒下,莊四海再無顧忌,又豈會容得下杜青這樣對他有威脅的一個人存在?之前莊四海以冷眼節制幾個堂口,便是為了制衡杜青,眼下冷眼死了,杜青便一家獨大了。
時浩東冷笑一聲,說道:“杜青,你還真是反覆無常的小人,之前背叛東幫,現在又要對付你的主子了。”
杜青說道:“東哥,話也不能這麼說,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這麼做的。就事論事,你們東幫今天晚上毫無勝算,你和我合作勢在必行,合則兩利,分則兩害。一旦莊四海將你們擊敗,大家都沒得混。”
時浩東斜睨杜青,冷笑道:“杜青,你的眼睛到毒得很。你和我合作打的又是什麼算盤?”
杜青道:“賭場我是不敢指望的,只求能噹噹幫主,過過癮就足夠了。”
時浩東道:“好,我答應和你合作。你有什麼提議儘管說出來吧。”
杜青沉吟片刻,說道:“這次莊四海要一舉幹掉你們東幫早有佈置,他分別對各堂主說,要他們今天晚上支援三口區,卻在今天晚上忽然改變指令,讓他們到假日酒店周圍待命,只待你的人一到就殺出來。”
時浩東道:“那你又是怎麼脫身的?”
杜青笑道:“各個分堂埋伏的地點不一致,我自然可以脫身趕過來。”
時浩東道:“既然莊四海已經將青山幫全幫的人馬集齊了,最少也有七八千,我們怎麼合作,才能將莊四海擊敗?”
杜青道:“很簡單,莊四海痛恨你殺死莊安俊,已經親自到了現場,要看你當場被殺,甚至手刃你。你只要帶人突襲,一舉殺掉莊四海,其他人自然會散了。”
時浩東點了點頭,道:“他藏在哪兒?身邊有多少人?”
杜青道:“假日酒店斜對面有一棟酒樓,莊四海便在酒樓的天台上。”
時浩東眉頭皺了起來,莊四海在酒樓的天台上,那麼自己帶人上去殺莊四海,豈不是要將自己暴露在青山幫幫眾面前,而且,到時候青山幫的人只要圍住酒樓,自己豈不是插翅難飛?
杜青見時浩東遲疑,說道:“怎麼?”
時浩東道:“莊四海在酒樓天台上,我只要一衝進酒樓,青山幫的人一定會圍上來,我只怕還沒爬上天台就已經被堵住了。”
杜青道:“我既然叫你去,自然會有辦法。那棟酒樓的廚房在後面,因為平常要運一些材料,所以後門的和背後的一條街間有一條路溝通,你只要讓人從前面進攻,吸引住注意力,再悄悄從那條小路摸進去,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上去,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到達天台。”
時浩東聽杜青這麼說,心下已經有了些許把握,可是還是不放心,自己派去吸引注意力的人少了不行,可就算再多,也無法抵得住十倍於己的敵人,因此在青山幫大部人馬圍攻下,絕不可能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