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就到了下午三點鐘,陰霾的天空忽而變得明亮起來,似讓人精神一震,但轉瞬之間,又飄起了小雪,那朵朵雪花隨風飄舞,便如隨風而擺的柳絮一般。
時浩東看著這片片雪花,不由想起柳絮曾經說起她名字的來歷,柳士元給柳絮取名的時候,正自苦惱,該給柳絮取個什麼名字才好,忽見窗外飛雪,油然想起一個典故來。
這個典故說的是東晉名士謝安在一次家庭聚會上,與子侄後輩們正在講論詩文,忽然間下起了大雪,便隨口而問:“這滿天的大雪像什麼?”謝安侄子謝郎說道:“撒鹽空中差可擬。”意思是說,這大雪就和把鹽灑在空中一樣。謝安稍感滿意,正要點頭,就聽侄女謝道韞說道:“未若柳絮因風起!”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不如把它比作柳絮在空中飛舞,這比喻可比謝郎所說的強了不知多少,不單形似,而意境又高了一層,謝安當即大讚,由此謝道韞才女之名便傳了開來。
於是柳士元就給柳絮取了這個名字。
時浩東看著滿天雪花,正自徊愐,柳絮的柳葉眉,似乎也如這輕飄飄的雪花一樣清秀,忽然間聽得轟隆隆地聲響,驚雷滾滾,風雪大作,輕飄飄的雪花轉為冰雹,像是撒豆子一般灑下來。
“真是下雪打雷?”
時浩東暗暗皺眉,心中不好的念頭更加強烈。
這時,兄弟酒吧對面的巷子裡,陸寂舜站在兄弟酒吧外面,看著對面的兄弟酒吧。此時的兄弟酒吧淹沒於火海之中,外面圍繞著一圈圈的提刀大漢,凶神惡煞的,金剛站在最後面,靠在一輛豪華轎車上,悠悠地抽著煙,時不時以眼角餘光打量陸寂舜藏身之處。
陸寂舜牙關緊咬,拳頭緊握,指甲嵌入到掌心裡,直有一種衝出去和金剛拼命的衝動,他忍了又忍,轉身順著巷子往裡跑。衝出巷子,又拐進了一棟樓裡,喘著粗氣,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撥打了時浩東的電話,哆嗦著說道:“東3f3f3f3f3f3f東哥,不好了,釘哥死了!”說完一拳狠狠地砸在牆壁上。
時浩東聽到陸寂舜的電話,心中陡地打了一個突,釘子死了?隨即急聲道:“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東哥,下午我接到釘哥電話,說是金剛有異動,要我趕去和釘哥回合,商議對付金剛的辦法,沒想到我才趕到兄弟酒吧外面,就看見一大群人提著刀將酒吧團團圍住,裡面不斷傳來乒呤乓啷的響聲,裡面已經打起來了。我見形勢不妙,就閃身躲進了兄弟酒吧對面的巷子。就在我進了巷子時,酒吧裡面衝出一大群人,隨後金剛大聲喝道:‘給我把這酒吧燒了!’跟著便有一群人提著汽油桶衝進酒吧,他們3f3f3f3f3f3f3f3f”
時浩東聽陸寂舜說了半天,沒有說到親眼目睹釘子被殺一事,當即打斷陸寂舜的話,說道:“那你怎麼確定釘子死了?”
陸寂舜悲慟的聲音道:“那群人進去潑了汽油後,又將釘哥抬了出來。東哥,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人就是釘哥,他滿臉血汙,身上捱了不知多少刀,雙手雙腳下垂無力,好像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
時浩東聽到這兒,已然猜到結局,多半是釘子被金剛的人在釘子奄奄一息的時候又補了兩刀,然後丟進酒吧裡,被放火燒死,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他們最後把釘子怎麼樣了?”
“他們把釘哥抬出來後,釘哥雖然沒有什麼精力,但仍對地上啐了一口,罵道:‘金剛,你他麼的有本事就殺了我,東哥一定會幫我報仇的。’金剛大搖大擺地走到釘哥面前,蹲下之後,輕輕拍著釘哥的臉說道:‘釘子,你他麼的死到臨頭還想嚇唬老子?想死?沒那麼容易。來人!給我把他捆起來丟進去,點火!’那個金剛竟然不殺釘哥,而是要把他活活燒死!”
時浩東原本並不算太生氣,出來混的早就該預料到這下場,但聽金剛殺釘子的手段之殘忍,還是忍不住震怒,殺人也就罷了,竟還要先挑斷手筋腳筋,然後用火活活燒死。
時浩東雖然沒有親臨現場,但聽陸寂舜所說,似乎歷歷在目,眼中只見得釘子在火堆裡掙扎,口中大呼:“東哥,你要為我報仇!”
一咬牙,便要對陸寂舜說,自己這就派人過去幹掉金剛,為釘子報仇,但就在這時,忽聽得咔嚓一聲,側頭望去,卻是身旁的一株梧桐樹的樹枝因為不堪上面積雪的重壓,斷折下來。
心中忽然一驚,今天自己應付夏釗,當上幫主才是大事,自己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分散實力?而莊安俊若只派金剛出面殺釘子,其目的只怕也是想讓自己分散兵力,好給夏釗創造機會。
自己雙面受擊,派過去的人馬多了不行,少了更不行,多了的話,金剛從容撤退,但夏釗這邊就危險了,少了的話,無疑是過去送死,更是不妥當。
“他麼的,莊安俊這是要圍城打援,還加兩面夾攻啊!”
時浩東恨得牙齒癢,卻無可奈何,略一權衡,說道:“小舜,你找個地方躲起來,釘子的仇我一定會報。”
陸寂舜聽到時浩東的意思竟然要退避,不禁失望道:“東哥,難道就讓金剛逍遙麼?”
時浩東聽到陸寂舜的話,心中自是不甘,又嘆了一口氣,道:“你別多問,趕快找個地方躲起來,這件事我會處理。”結束通話了電話,讓一個小弟去招時攀來,讓時攀吩咐下去,所有東幫在沙尖子區的場子暫停營業,小弟們全部躲起來,等過了今天再說。
時攀聽到時浩東的吩咐,不由遲疑道:“哥,如果我們的人全部躲起來的話,我怕青山幫會把我們的場子全部掃了,損失不可估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