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殺了三人的念頭很快就被時浩東壓了下去,今天自己帶人來撲大富豪夜總會,華興市知道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若是管江南死在這兒,就算自己能控制住小弟們的口不說出去,也會被其他人猜到,那時可不就是江湖仇殺那麼簡單的事情了,畢竟公然殺害華興市副市長的罪名可是不小,自己縱能在沙尖子區隻手遮天,又豈能和國家政府對抗?
這大膽的念頭才一落下,心中又生一條計策,嘴角閃過一絲冷冷的笑容,隨即假裝不知管江南的身份,說道:“你是什麼人?膽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隨即側頭喝道:“時飛,去把他抓過來!”
管江南聽到時浩東的話,不禁大怒,他作為華興市的二把手,走到哪不是人人奉承,什麼時候遭受過這等待遇?橫眉道:“哼!好大的膽子,簡直目無王法,無法無天了!”
雜毛眼見時浩東這麼不識趣,當面頂撞管江南,卻是非常得意,直想時浩東啊時浩東,還用不著我挑撥,你已經得罪管副市長了,你他麼這是在找死啊。
他今天下午本來召集人馬,準備去撲時浩東,但經莊安俊提醒,派去刺殺時浩東的小弟折轉回來,聽那小弟說時浩東不但沒有昏迷不醒,還龍精虎猛地,將派去刺殺的三人幹掉了兩人,便即打電話向莊安俊請示。莊安俊一聽雜毛的話,就猜到時浩東是故意裝昏迷,想打雜毛的伏擊戰,因此立時讓雜毛停止晚上的行動,又想到雜毛和管公子的衝突,本就是因為雜毛而起,就讓雜毛親自去向管江南致歉,化解雙方的矛盾。
雜毛雖然不願向人低聲下氣,但經莊安俊提醒,這次圖謀賭場,管江南是關鍵人物,必須爭取他的支援,權衡利弊,就硬著頭皮去了。到了相約的酒樓,他已經做好了受管江南奚落一番的準備,但管江南也有意在賭場計劃中分一杯羹,而且青山幫財力雄厚,也正需要這樣的財主幕後支援,方能在仕途上更進一步,卻是早和莊四海談和了,所以見到雜毛不但沒有冷言冷語,反而親熱有加。
一頓飯吃下來,便建立了初步交情,雜毛於是邀請管江南和莊四海到大富豪夜總會風花雪月,莊四海最近幾年深居簡出,很少在外面拋頭露面,就向管江南告了一聲罪,讓雜毛好好招待管江南,便帶著冷眼回了新化區。
所以才有現在這一幕。
“你他麼什麼東西?敢在我哥面前大呼小叫!”時飛大步迎向管江南,怒喝道。他可不管管江南是誰,只知這老頭囂張得可以,簡直是找死。
管江南聽時飛竟然敢在他面前說髒話,卻是氣極而笑,連連道:“好,好!我是什麼東西?”
蠻牛大漢知道管江南的身份,是青山幫的貴賓,一閃身攔在時飛面前,喝道:“你要幹什麼?”
雜毛冷笑道:“時浩東,你的人還真是囂張啊,連管副市長也敢砍麼?”
時浩東心中雪亮,假裝驚愕道:“管副市長?”
雜毛道:“沒錯,這位就是我們華興市的父母官,管副市長,你還要動手麼?”
雜毛這話一說出,全場大驚,均是想不到這個老頭就是華興市的二把手管江南。時飛雖然大條,卻也知道管江南的官不小,不大好惹,站在原地,回頭看向時浩東征詢意見。
時浩東心中一聲冷笑,好一個為你們青山幫巧取豪奪,充當保護傘的父母官啊。看著管江南,驚道:“你就是管副市長?”
管江南緩步走上前,說道:“怎麼?我還有假冒的麼?你們是東幫的人?”說到這眉頭微皺,他雖然希望從青山幫手裡得到資金援助,東幫現下雖然不如青山幫,但廋死的駱駝比馬大,卻也不好明著得罪。
時攀聞言走上前,說道:“管副市長,我就是天堂堂主時攀。”
管江南眉頭更緊,天堂是東幫八大分堂的第一堂,雖然眼下衰落,名存實亡,但也不可小覷,也足以見得這個時攀頗受向八器重。略一沉吟,說道:“我和你們八爺也算有些交情,你們就當給我一個面子,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他說這話已經是放低了身價了,以他的身份地位,事實上比八爺還高那麼一點點,而且也是華興市的高層,若不是顧忌時浩東、時攀背後的東幫,也絕不會對二人說出這番話。
時攀沒有主意,立時看向時浩東。
時浩東早已有了對付管江南和青山幫聯盟的辦法,當即微笑道:“既然管副市長髮話了,我就給管副市長這個面子。”隨即將砍刀遞給時攀,走到雜毛面前,說道:“雜毛,這次算你走遠,我給管副市長面子,今天就放過你一馬。我們的事還沒完,下次你就沒那麼好運了。”
雜毛被時浩東這番威脅,不禁大怒,在沙尖子區他雜毛怕過誰來?手指指著時浩東的鼻子,叫囂道:“時浩東,這話也是我要說的,過了今天晚上,我要你知道,誰才是沙尖子區的老大!”
雜毛的話才說完,街頭另外一邊響起一人的叫喊聲:“時浩東他們在那,跟我過去砍了他們!”
時浩東側頭看去,只見黑壓壓,密密麻麻地青山幫小弟提著砍刀,氣勢洶洶地衝來。當先的一人一頭捲毛長髮,滿臉的絡腮鬍,提著一把大砍刀,行走間架勢十足,便如一頭威猛的獅子,卻是雜毛的心腹愛將之一,狂獅。
這個狂獅,平常都很規矩,因此名聲不如喪狗和大熊,但打起架來就是一個不要命的主,是以沙尖子區道上有言,寧可惹喪狗,也莫惹狂獅。
雜毛瞥了一眼狂獅,氣勢立壯,甩了甩他那自以為很個性的頭髮,笑著說道:“怎麼樣東哥?要不要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