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池完四十餘里處的一片竹林,一隊軍馬散落在四周,人數大概在五千上下,小小的竹林根本無法藏身,而且這批軍士看上去也毫無要掩藏之意。
“將軍,咱們還追嗎?”一員副將問道。
郭縕眉頭緊皺,怒嘆一聲“唉~~追不上了~~這北方突騎兵果然不同凡響,腳力不是咱們所能比擬的,這會傅燮狗賊恐怕已經逃進城了~~”。
“那咱們豈不是前功盡棄?傅燮逃了,池完恐怕也難以攻破,而且他姓傅的如果以雁門之事做文章,到時候怕是無法交代啊~~~”。
“我豈會不知事情嚴重,可又能如何?事到如今~~只有儘快集結兵馬把守各個要道,先把訊息封鎖住再說~~你傳我將領先去辦此事吧”。
“是!”副將接過將令,飛身拍馬而去。
郭縕囑咐副將離去,又相繼派出幾路探馬前去查探池完虛實,心中焦躁卻無可奈何,他深知傅燮的脫逃會造成多大的變故,此戰雖然偷城得手,雁門落入了自己和開籠寨手中,但名義上卻還是皇甫嵩的城池,如按照一開始設計,突襲雁門擒住或是斬殺一干要員,再趁勢破了池完,雁門便完全把控在自己手中,到時候放出訊息,就說外族侵城,守將戰死,而自己這距離最近的郡守第一時間帶兵拒敵,朝中即便有人非議,全無憑證之下也奈何自己不得,那時候皇上只能命自己暫守雁門以防外族,後再經過自己運作,正式任命也是遲早的事。
不過現在傅燮的脫逃給這個計劃帶來了巨大的變故,首先池完有他在,在有防備的情況下自己絕不可能短時間內攻下,而且此人詭計多端,根本不可能防止訊息洩漏,只要走漏了訊息,自己絕對會被扣以反賊之名,那時候即便朝中沒精力出兵,也絕對會命周邊州縣發兵征剿,當然了,周邊郡縣實力有限,自己還能應付,可別忘了西面還有一個皇甫規呢,三明之一,北地雄兵可不是說著玩的,自己如果被正式冊封可能他還不敢妄動,但要真是被判為反賊,怕是他第一個就要出兵來伐了。
自己擋得住他嗎?雁門降兵還不可用,就憑自己這兩萬兵馬?連池完怕是都打不下來,開籠寨?到時也有萬把人馬,但是真打起仗來,這些寨兵怕是不堪一擊啊,而且人家也沒義務陪自己送死吧~~事先說好的,自己在明,人家可是在暗啊。
郭縕一臉愁容,心中盤算著到時候真的不行,就把開籠寨也拉下水,開籠寨有丁原這個靠山,就算他不顧自己,也不可能不管自己的兒子吧,以丁原在朝中的人脈,應該還有求生的機會。
心下正盤算著,突聽遠處有馬蹄聲傳來,抬頭望去,只見北面塵土飛揚,三匹快馬漸漸的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等三人奔近些,遠遠的有人攔住叫道“此乃兵馬重地,來人繞行”。
“呵呵呵呵~~~問都不問一聲就叫人離開嗎?如我們是奸細,將軍豈不是暴露了身份”郝昭呵呵一笑,回應道。
“放肆!”。
“好了!來人可是彥方兄”郭縕此時已經拍馬上前,高聲問道。
郝昭本來還想再調笑兩句,一旁的王烈卻比較穩重,深知郭縕雖與開籠寨較好,可畢竟是一郡之首,自己不能得罪,馬上抱拳說道“正是王烈,郭將軍有禮了”。
“不必客氣”郭縕擺了擺手問道“王兄不是負責守寨?為何身在此地?”。
王烈從胯下摘了布包,徑直扔給一旁將官道“給將軍送個大禮,此乃傅燮首級,還望將軍笑納”。
眾人臉色一變,接住布包的副將連忙開啟一看,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呈現眼前,雖然一臉的血跡,可容貌卻絲毫未變,正是傅燮的人頭。
“將軍!這~~”。
郭縕一拍馬趕到近前,一伸手提起人頭細細看了一遍“哈哈哈哈哈~~~~”仰天大笑“狗賊死有餘辜啊~~哈哈哈~~好好好,多謝王兄,我正為狗賊脫逃而煩惱呢,這下好了,雁門一地可定也!”。
“既然如此,我等就先行告退了,將軍辦正事要緊,告辭!”王烈在馬上一抱拳,給牽招使了個眼色,二人把郝昭夾在中間賓士而去。
郭縕看著三人遠去,心中默默讚歎“開籠寨果然人才濟濟,不說那王尊王洪兩位首領,就是這王烈王彥方也是不可多得之才,還有統帥馬軍的高覽更是大將之才,自己帳下這些人跟人家一比較,立刻差了一個不止層次,唉~~這還只是丁刺史遠在雁門的一個釘子,而他自己帳下那呂布一行人馬更是不得了”。
想到這裡郭縕不由得冒出一陣冷汗,自己為何會怕?自己不也是丁刺史帳下之將嗎?原來隱隱之中自己竟然有了一絲野心的念頭嗎?不行不行~~郭縕冷靜了一下,把雜念排除,談談一笑暗道“看來我是被那侄兒影響到了心性~~這還是大漢的天下呢,哪裡會亂的起來嘛,黃巾不過跳樑小醜,早已不足為慮了,看來真是自己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