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剛聽著動靜出了倉庫的門,兩人還沒誰開口呢,就聽見遠遠有人在喊:“東哥,警察來了。”林妙僵了僵,跟被貓爪子撓了心一般的難受,就是原本可以找這人好好清算這筆帳,卻要硬壓下來再等的感覺。
肩膀一沉,他環住了她,“非凡會解決。”
但葉非凡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老大,翟靳和警察一塊過來了。”
林妙挑了挑眉,這倒是在意料之外,她好奇翟靳是以什麼立場參與進這件事的?
也不用他們挪步了,一干人已經趕到了倉庫門外,東子去把電門給送上了便一室敞亮。眼睛適應了強光後睜開,看見幾名制服人員走進倉庫,翟靳跟在後面,目光朝她急掠而來,然後定在她臉上。
同時感覺身邊的視線也灼熱地盯著她,側轉過眸,對上那雙冒火的眼睛。
忽然意識到什麼,抬手觸了下自己的左臉,脹痛感隨之而來了才想起之前被人打一巴掌這事。看樣子痕跡挺明顯的,不然他們兩人不會是這反應。
有位警察轉身詢問翟靳:“這裡有你要找的人嗎?”
“有,她就是。”翟靳看著她說。
警察掃過來一眼,又環視了倉庫一圈,明顯有打鬥過的痕跡,甚至剛才被葉非凡拖出去的兩人就在倉庫外的門邊被警方收押著。
“請所有人去外面場地等候,要現場採集證據。”警察宣佈。
林妙是被一名女警單獨帶開到一旁錄口供的,女警問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是否在20點零八分向外打出過一通求救電話?”
林妙愣了愣,搖頭,“我沒有打,是工廠這邊有人來鬧事,我讓底下工人打電話報警,時間大約是傍晚六點之後。”
女警皺了皺眉,“六點之後你們報過警?我們並沒收到任何出警通知。”
“那你們怎麼會到這邊工廠來?”
“是剛才那位翟先生報警稱接到你的一通求救電話,我們根據定位追查過來的。”
林妙愕然,她幾時打過這通電話了?下意識地伸手進口袋摸手機,但掏遍了兜也沒找到,她手機什麼時候遺失的都不知道。但女警的話讓她深思,為什麼明明讓打電話報警,警方卻沒有收到這邊的訊息?難怪之前警察遲遲都不來,以致於那群惡徒衝進工廠來行兇。
還有,這本不就是翟靳故意指使人來鬧事的嗎?之前她獨自藏身的時候,聽得清清楚楚那兩個惡徒在說上面讓抓一個女的,除了他還能是誰會幹這種事?她為了配合陸勉的戲,故意跟翟靳攤牌翻臉,更把他激怒,他會有此過激行為都在情理之中,可情理之外的是:為什麼他會帶了警察趕過來?
林妙正錄著口供,突聽旁邊傳來驚呼聲,聞聲而看,只見陸勉的臉側向了這邊,而胸前的衣襟正被翟靳給揪起。眼神縮了縮,大抵猜到了剛才發生了什麼,立即有警察過去把人拉開,“你們倆怎麼回事?”
兩個男人互相瞪視,誰也沒說話。
於是警察一句話收尾:“全都帶局裡去。”
這個“全都”還包括林妙,所以再次拜他們所賜,有生之年第二次坐上了警車。
上一次是五年前。
她倒是沒什麼要多審查的,就把當時情況描述了一遍,講到最後女警問陸勉與她是什麼關係,她回覆的答案仍然是“主僱”。等她從審訊室錄完筆拱出來已經臨近十點,想著她肯定是第一個出來的,可走出派出所門便見路邊站了一道身影。
凝了凝目,扭頭便欲走,卻聽身後的人揚聲而問:“你是不是以為今天這件事是我主導?”
林妙頓步回頭,空間靜了一瞬之後才淺聲反問回去:“不是你,那你又怎會如此‘巧’的趕過來?我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給你打過求救電話。”
嗤笑聲從暗處傳來,“我就知道。”
聽著那諷涼的語氣林妙蹙了蹙眉,她不喜歡話說一半,直接問了:“你想表達什麼?”
卻在這時側旁派出所門邊有道閒涼的嗓音冷冷揚起:“他想表達的無非是在我的工廠裡暗埋了棋子,事情發生時有人給他打了電話,卻全然不提若不是他安排的那個人阻攔了工人報警,警察早就趕到了。又何來後面的這樁事?”
“哼,你又好到哪去?自己躲起來留個女人來應付最難的局面,Joe,你永遠都以為什麼事全盡在你掌握之中,但是今晚你還覺得嗎?”
林妙喝斷:“夠了,你倆與其在這吵架還不如再打一架,剛好蹲裡頭別出來了。”
卻沒料陸勉走到她身邊,冷聲而道:“提議不錯,翟靳,敢不敢真正打一場?”
“地點?”
林妙真的覺得是夠了,深更半夜的兩個男人居然一拍即合,竟然約戰在一家拳擊館裡,關鍵是還非要拉上她一起去,說是讓她當裁判。她斷然拒絕,不想陪著他們發瘋,結果陸勉丟來一句——你走了誰幫我叫救護車?
她恨到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