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勉低應了聲門便從外面被推開了,服務員領著送菜員走進,卻在門外看見翟靳正靠牆而站於那,嘴裡叼著根菸,煙霧繚繞裡似乎剛發現他們這邊門開了般轉眸看進來,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林妙身上。
因為煙霧遮擋的關係,比之剛才的視線要沒那麼穿透力,但是卻也讓人不容忽視。
“服務員,隨手關門是個好習慣。”閒涼的語聲從陸勉口中吐出。
林妙收回目光扭轉過頭,見身旁的人單手撐在她椅背後,一副將她包攏在懷中的樣子,神色間極寡淡。動怒不至於,但那氣場把人家服務員給嚇得立即去關上了門。
等菜上完後跑菜員再開門出去時都是隻拉了一點縫隙,林妙見門外已經空無人影。
如今公司能夠開始經營是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了,但是想到隔壁包房的翟靳便心中略沉。那感覺就像是有隻老虎坐在家門口,虎視眈眈。
下巴處一緊,練被撥轉而過,與陸勉湛然的黑眸對上,他開口:“吃飯了,別老瞎飄外面。”林妙拍走他的收,沒好氣地懟回去:“就兩個人吃東西,需要定這麼大的包廂嗎?”
這間包廂是二十人座的,諾大的一張大圓桌,他倆就坐在一角,真有點暴殄天物。
“人飯店生意好,就剩這一個超大包廂了,能怪我啊。”
林妙輕哼:“有什麼話就不能回公司說嘛。”
“本來也要吃飯的,順便慶祝你新公司正式開業!”陸勉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還語帶笑意,不過下一秒卻語鋒一轉:“妙妙,像今天這樣的情緒怕是以後要吃虧的哦。”
林妙抬眼,“我今天什麼情緒了?”
“你很不待見那姓周的。”陸勉淡笑著指出,卻聽她回問過來:“難道你待見?”聽這不禁失笑,她怎麼跟他總能爭論呢,不過倒是也沒說錯,點點頭坦然承認:“確實我也不待見,但這是個是非場,不把這些人喂好了之後便麻煩不斷。這些道理當不至於要我來教你,我不懂的是今天為什麼你會把這情緒呈露於外?”
林妙沉默,她的一丁點反常在他面前都似乎無所遁形。確實今天她有把不耐與嘲諷展露得過於明顯,之前她也不是沒跟官場中人打過交道,當然瞭解這其中的潛規則,像姓周的這般情況的都還算好的,不過是借事站隊而已。
反思自己情緒是從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大抵是看見陸勉穿著白襯衣優雅地泡茶時候起吧。他那一面是她都沒有看到過的,記憶中的白衣翩翩少年早已褪去了青澀,變得沉穩若度,眉眼間增添了成熟男人的風情,卻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先展露給別人看了。
她腦中不禁想在過去那段她離開了沒參與的日子裡,是否他的這一面也被別人先一步瞧見,甚至其中還有女人?
所以之後心口就堵著鬱悶的氣,看那姓周的哪都不順眼。茶道,好像成為了一件很高階的事,懂了就是品味高,不懂便是級別低,可人的品級高下豈是茶道能夠專評的?在她看來,那不過是附庸風雅之術,除了真正喜歡茶的人其餘的都不過是迎合別人的目光罷了。
聽見陸勉這問後,林妙眉宇蹙了又展開,淡冷了語調開口:“以後別穿白襯衫,也別弄那些功夫茶了。”
陸勉挑了下眉,所以她的反常是因為這?低眸看了眼西裝內的襯衫,今早上穿得時候怎麼不見她有意見?還有功夫茶她不是也會泡嘛,是他泡得手法哪裡不對?
剛念轉至這便聽她又加了句:“要穿就只穿給我看,喜歡泡茶的話回頭把那套茶具搬回去,天天在屋子裡泡,直到你喝夠為止。”
這下陸勉真笑了,側轉過頭撐起下巴盯著她看,合著是吃味了啊,可是……“那個姓周的似乎是男人,我的性取向還不夠明朗嗎?”
林妙回望他,似笑非笑著道:“跟性取向無關。”
“那跟什麼有關?”
“你怕是忘了一件事,到目前為止你我都還屬於包養關係,那張協議還在我包裡呢。既然你被我包養,是不是我有權命令你低調行事?”
陸勉的眼角抽了抽,他是真把這事給忘了。想當初誘哄她把協議簽下是為了繫結與她的關係,如今卻成了她對他制肘的東西,不過一回味便覺得甜了,她是把他當成私有物了嗎?
笑著點頭應:“行,以後白襯衫就在家穿,功夫茶也只泡給你一個人喝。”
林妙輕哼出聲,“什麼時候去學的功夫茶?”
陸勉眨了眨眼,看著她,“沒學啊,就跟著你依樣畫葫蘆。”
“你意思是今天泡那功夫茶就單純看了一次我如何泡茶就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