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後林妙等主管們都走了才開口詢問:“你又如何確定這一定是謠言?”
joe黑眸淡掃而來,“所以要去實地考察。”
同慶電子廠座落在郊外,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工廠,儼然這邊成為了工業區。
這趟是林妙主動要求過來的,因為她要確定之前寰亞訂單中的零件有沒有問題。如果有,必須及時處理,否則等到有心人爆料出來的話將對寰亞是一次重擊。
除了joe與她外,陳經理也一道過來了。
進門就見昨晚鬧事的頭頭坐在臺階上,跟一幫工人兄弟在抽菸。旁邊的人先看見他們,推了推那頭頭,朝著這邊努了努嘴:“東子。”
東子扭頭過來,看清來人眯了眯眼,左右看了看起身拿了根鐵棍對著他們口氣不善地質問:“你們來幹什麼?”
陳經理無懼那鐵棍地走前兩步道明來意:“我們江總監特地過來想跟你們洽談工人被拖欠的工資問題,希望能有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談。”
工人面面相覷,又一致性地看向東子,無疑做決定的人是他。
東子狐疑地看著joe,“你們當真是來付我們工錢的?”
“一切由我們總監決定。”陳經理的回應滴水不漏。
工廠只有一間很小的會議室,東子把人領進去後顯得有些拘謹。反倒是joe一走進門儼然像老闆一般坐進了椅子裡,敲了敲桌面問:“工廠有會計嗎?”
“有,你去叫。”東子指了一名工人跑出去。
很快工人便領著一中年婦女進了門,“她姓丁,是丁會計。”東子介紹。
“坐吧。”joe指了指空座淡聲吩咐。
林妙原本不想落座,就靠在牆上以便觀察,但joe特意側轉頭凝過來,眸光靜幽,她只得走過去坐在了他下首的座位上。
“你們都是哪年進的工廠?”joe問。
東子先答:“廠造起來第一批招工時我就來了,大概是13年吧,到今天有四個年頭了。”
“我是15年來的。”“我是14年。”另兩名工人也一一回答,並道出負責工廠哪個車間,原來都是車間主任。最後是那丁會計,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我也是13年來的,不過我不是主辦會計,是廠裡的出納,負責廠裡開支清算與發放工資的。”
“主辦會計呢?”
丁會計搖了搖頭:“沒有,工廠的賬目是外包給別人做的。”
joe沉吟了片刻又問:“那是從哪一年開始工資結算不到位的?”
“是從去年開始,廠裡賬面款項一直不足,劉廠長就讓我跟工人說暫時壓著,會每個月給工人500塊基本生活費。”
東子插嘴進來:“500塊哪夠用啊,我們外地來打工的,光租房都要三四百一個月了。原本等著年底可以結賬,拿錢回老家的,結果年過了都有半年了,一分錢也沒結到,甚至這兩個月連基本生活費都沒有了,這不是讓我們喝西北風嗎?”
林妙挑了挑眉,倒是知道為何這兩個月連基本生活費都不付,因為翟靳回國,劉向東的好日子沒了。他正在榮丞被批鬥呢,哪還有心思來管這工廠的事。
joe看向丁會計:“你把工資報表做出來給我看下,大概拖欠了多少錢,今天務必把這問題解決。”丁會計立即起身回會計室去做帳了。
東子和兩個車間主任一聽拿工資有希望,眼睛都一亮,還是東子壯了膽子問:“今天當真會把錢都發給我們嗎?”
joe向後往椅子裡靠,不緊不慢地道:“不出意外基本上可以。”卻又語鋒一轉了問:“你昨天所說的生產零件裡含有汞元素這件事是真還是假?”
“怎麼可能有假,我親耳聽到劉廠長打電話跟人吵的,說那汞元素超標會死人的,可是最後還是投入生產了。昨天你們不也從那翟新同的嘴裡聽見了,他用這種害人的東西已經很久了。”
joe:“你說得聽見劉向東電話跟人吵是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半年前,我那次也是為了工資的事想去跟劉廠長理論的,剛好聽到他在講電話。”
林妙心中一沉,半年前寰亞有過一批外包生產的電子配件,難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覺得joe好像有意無意地飄了自己一眼,於是心裡越加的不安,恨不得立即走出去打電話詢問生產部經理。
清涼的命令徐徐響起:“給你們一個任務,在下班之前務必把所有用到這批含有超標汞元素的訂單給列出來。記住,這與你們的工資掛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