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在公家擔任要職時,更是將農林、工商兩部合併為農商部,並出任農商總長,進一步重申他的棉鐵主義,至此,鋼鐵工業在國家的經濟認識方面完成質的飛躍,成為國家制定宏觀經濟規劃時不得不考慮的一個重要內容。
在此以後,中國曆屆政府在制訂經濟發展計劃時都或多或少、或深或淺地涉及到鋼鐵工業建設計劃。
“不過現在想來,當初我提出來的棉鐵主義雖然有一定的理論意義,但更多的是站在宏觀角度考察問題,等真正落到微觀方面,實踐意義並不是很明顯,致遠的棉鐵主義,與我這是形似而神不似,可操作性反而更好。”
越看程諾的棉鐵主義2.0,張謇的嘴裡越覺得回味無窮,最後恨不得直接加入到程諾棉鐵戰營裡。
作為同齡人,張孝若心裡還是稍稍有些不服氣,故意問道:“父親,你這話就有些誇張了吧,這個棉鐵主義倘若真的好,你當初擔任要職時,不就順勢推行了下去嗎,哪還輪得著程教授來改良,即便是現在我估摸著也得差強人意。
“你懂什麼?”張謇把報紙往桌子上一拍,直接吹鬍子瞪眼道:“你爹我早就調查過各國棉工廠紗錠數目,以及世界上對於鋼鐵原材料的需要,缺口之大觸目驚心,而我們國家地大物博,這就是我們的無窮無盡的希望。
至於何時開採,至若何舉辦,則視乎人,視乎財,視乎國力。
如今他程致遠幾乎以一人之力,扭轉乾坤,將民族工業中的重中之重的鋼鐵產業推到這個高度,語言上再多的讚賞也不為過,單此一項,就足以為國家省下上千萬的兩白銀!”
此時的張孝若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震驚道:“竟……竟然有這麼多!?”
張謇搖搖頭,長嘆一口氣後說道:“這還只是辛亥年間的數字,自打民國建立以來,我們年年鋼鐵進口產量就有數千萬兩白銀,如果把這些加在一起,足足有萬萬之數……”
不愧為當初的農商總長,張謇說起這些進口數目來,一個接一個,最後不僅把自己的兒子說的連連告饒,就是他自己,也透過這些表象,認真到此時求新機器廠的重大意義。
“行了,父親你就不用說了,我改,我立馬改!”張孝若抱著留聲機,起身就要離開。
張謇不明所以,問道:“你這是幹什麼去?”
張孝若拍拍手裡的留聲機,有氣無力道:“玩物使人喪志,我這不是把東西退回嗎?等我回來就跟你一起拜訪程教授,好好將棉鐵主義做大做強。”
張謇稍稍愣神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道:“孺子可教也,只不過留聲機就別拿走了?”
張孝若有些糊塗,疑惑道:“什麼?父親你說什麼?”
張謇樂呵呵道:“我是說,你自己可以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行裝,咱們明日就過去拜訪致遠。”
等到兒子離去,屋子只留下張謇一個人,重新開啟留聲機,又將《申報》翻到那一頁品讀起來。
“頭通鼓,戰飯造,
二通鼓,緊戰袍。
三通鼓,刀出鞘,
四通鼓,把鋒交。
上前個個俱有賞,退後項上吃一刀!
三軍與爺歸營哨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