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切都正常,還可以順勢取得哈伯的信任。
這位“化學戰之父”雖然剛剛獲得諾貝爾化學獎,但因為主導化學戰的原因,名望上不說聲名狼藉吧,也得是臭名昭著。
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尤其是這一世程諾還在後面推波助瀾,提供的化學武器雖然不多,但足夠噁心,每一次的使用都成功加劇了協約國對其的仇恨。
即便是哈伯到後面察覺到不對,已經提前溜到中立國時,也已經晚了,其“惡名”早就傳遍了各參戰國。
要是白人小孩鬧騰了,提一嘴“哈伯”立竿見影,不僅不鬧了,反而能直接哭起來。
期間程諾以小鬼子的名義提供了化學武器,原本想著事後對其栽贓,讓其自顧不暇。
可國與國之間的利益沒那麼簡單,即便是“犯了錯”,也可以在談判桌上解決。
小鬼子為了自證,對哈伯也發出了通緝,表示一定要抓捕歸案,嚴懲不貸。
種種不利的情況下,哈伯藏得更深了,生怕一露頭就被緝捕,送到軍事法庭迎來慘烈審判。
將屋子裡的燈關了,載濤躺在床上,眼睛雖然閉上了,腦子裡還在思考這三項任務。
每一項雖然他都有信心按照程諾的計劃順利完成,但如何安排任務的順序,也需要他仔細思考。
“事有輕重緩急,擇其重者先為之,其不重者後為之。”
“論成功率,那麼應該緊著哈伯,畢竟他是走投無路之人,急需要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先前也與院長有過溝通。”
“論長遠性,普朗克先生需要放在第一,科學院的影響力暫時還不夠,需要再來一些大聲望的科學家才是,何況我也是有女兒的,對方也是個可憐人啊。”
“論熟悉度,軍火好像要更可行一些,之前買過軍火,也與德國人有些溝通,尤其是這個克虜伯公司,我太知道他們這些人的尿性了……”
腦袋裡一旦有了事情,人就很難睡著了。
到了後半夜載濤乾脆披上衣服,重新坐回書桌前制定其行動方案。
等到天亮了,方案中的細節也琢磨得差不多了。
“小張,談判桌上有沒有什麼訊息傳過來?”
開啟門的一瞬間,載濤就望向隔壁。
“有,而且同時發生了兩件事。”小張筆直著身子。
“說。”載濤把手臂套進袖筒,邊下令道。
“一是美國已經派領軍隊進駐柏林,接管關鍵性公共設施,例如車站,港口等。”小張一字一板道。
“我們在行動,別人也不慢啊,看來得抓緊了。”載濤停頓片刻,臉上帶著複雜的表情:“第二個呢?”
小張看了一眼檔案上的內容,迅速回答道:“第二個是說戰勝國代表已經在巴黎達成初步協議,表示會以最大程度要求德國進行賠償,具體方案還在進一步商定,不過……”
載濤皺眉:“不過怎麼了?”
小張猶豫道:“不過這些訊息已經在柏林各大報紙上見刊,柏林已經徹底亂了。”
恍惚間,載濤發現地上的螞蟻也在四散奔逃,彷彿也知道要大事不妙,蹲下身看著看著,竟有些痴迷。
看到這一幕,小張有些發愣:“王……王爺?”
載濤沒有起身,而是擺擺手:“你先忙去吧,有什麼事我再找你。”
小張當即回答:“哦哦,好的!”
就這麼呆呆看著搬家的螞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載濤終於是回過神來,揉著發酸的膝蓋站起來,略顯感慨道:
“時代面前,我們這些人何嘗又不是螞蟻呢,無非是個頭大與個頭小罷了。
不過這螞蟻都知道逃命,大人物同樣也精於此道。
為了少出現什麼波折,還是儘快找到哈伯吧,免得這老小子到處亂跑,出現什麼意外!”
荷蘭,臨街的某處公寓樓內,窗戶都被厚密的窗簾給蓋住,屋子裡半點光亮都沒有,一片死寂。
忽然從屋外傳來一陣哨笛聲,緊接著就是小孩的嚎叫,女人的哭泣以及男人的憤怒。
屋子裡瞬間也跟著蕩起一陣漣漪,沙發上居然慢慢出現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