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辣的滿臉通紅,程諾扯開衣領:“千金買馬骨,何況這馬還能跑千里,怎麼看我們都不虧,還顯得咱們禮賢下士,後面我還想著拿這個事情舉例,繼續從別的國家那裡請來一些被‘迫害’的科學家,有著這個數字一,相信數字二的來臨也不會太晚。”
蔡元培將手中的蒜剝乾淨,一口蒜一口面,細嚼慢嚥很是享受,但吃了一會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把蒜重新放下:“這麼一來,你們科學院支零破碎不說,我們北大工科的學子怎麼上特斯拉先生的課,總不能跑到上海來吧,算來算去,又算是上你小子的當,跟咱們當初說的可不一樣。”
程諾趕緊把剩下的各種配菜都端過來,放到蔡元培面前,臉上掛著笑:“蔡公,來來來,這還有我特意要的鹹齏,正宗地道的浙江口,咱們當初在北京,可吃不著這個。”
蔡元培一看就覺得這小子心裡有鬼,怪不得喝了一口麵湯,居然那麼酸:“別介,鹹齏我老家寄的都有,想吃回去我給你拿,合作的事不能打馬虎眼。”
程諾把小菜放好,解釋道:“蔡公你大可放心,小菜只是小菜,電氣協會也是電氣協會,不會影響前面說的事情。”
蔡元培見狀吃了一小塊小菜,語氣中帶著狐疑:“可不要跟我打馬虎眼,我可是知道你家的,要是哄我,下次帶的就不是鹹齏,而是臭豆腐咯。”
“哈哈,到時候鹹齏我要,臭豆腐我也要。”程諾將碗中的面都撈乾淨,只剩下一些蔥花和香菜飄在上面,笑道:“科學院除了工作重心是北京外,北大還可以招上一批不錯的苗子,電氣協會可以代為培養,到時候學成回到學校,也是一批重要血液的補充。”
蔡遠裴忍不住點點程諾,無奈道:“你呀,是不是北大掏工資,出面招人,然後拐道南下,來到上海給你們白白打工啊?”
程諾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強忍住笑:“蔡公這話可就太見外了,不用南下,拐到東邊就是我們科學院的新地,用不著那麼遠,無論是對咱們雙方,還是對那些年輕教師,都是意義重大,三贏之局。”
最後兩人乾脆以麵湯代酒,一少一老,一辣一酸,結束這場特殊的素面宴。
做戲就要做全套,次日一大早,程諾就透過電報,向遠在北京的《新青年》和《國民》雜誌發出訊息,高調宣傳特斯拉來華的訊息,鼓舞國內有志於科學事業發展的青年,前途是看得見並值得奔赴的。
與此同時,程諾透過黃炎培、蔡元培、張謇、陳佳庚等人,藉助他們的關係在當地舉辦一場隆重的接風會,接風是真,宣傳也是真,打響名聲擴張人脈更是真。
要說舉辦接風會之前,怕不怕敵人的暗殺,說不怕那是假話,人就有一條命,今生有這麼多的牽掛,比以往要更加惜命,倒不是怕死,而是怕死的沒價值,那可就太虧了。
但程諾的生活不可能總是科研,想做出更大的成果就需要更多的經費,這時的政府完全指望不上,那就需要科學院自謀生路。而想要更多的經費,那就需要更大的實業,輪到錢上面,小時還好說,但蛋糕大了就會吸引更多的蒼蠅,屆時只有文人的力量,恐怕不足以應對。
歸根到底,科學院也是由人組成,少不了拉關係扯山頭,藉助上海這個城市和特斯拉這塊招牌,乾脆在國內自成體系,慢慢吸附其他力量,一個個主動邀請人效率太低,不如讓這些人自己靠上來。
某個大飯店,程諾一席禮服,穿梭於人群之中,招呼著前來的諸位“上流人士”。
“範孫先生,好久不見,打上次中華職業教育社一別,我們可再沒見過了,放心,我和伯苓先生的關係非常好,後面一定會和南開學校加強合作,除了體育也要把科學教育搞起來。”這位是嚴修,與張伯苓一手創辦了南開系列學校,後來還想著收周公為婿,可惜緣分沒到,不過即便這樣,他也被稱為“南開校父”。
“馬老,您這身子看著還硬朗啊,不知道實情的誰能把您聯想到都快耄耋之年的人了,放心吧,別看我年輕,也在鍛鍊身體,等有時間我一定去復旦公學講演。什麼,擇日不如撞日,要我明天就去?行行行,我答應您老的話,到時候把我推廣的體操也帶過去,把您的鍛鍊精神繼續弘揚。”這位是一手創辦震旦、復旦、輔仁的馬相伯,七十七歲的年齡仍然精神抖擻。
“胡先生,沒想到在這遇到了您,記得當初還是您在有些學務處主管教務,是您親自把我們這些庚款留學的學生送到輪船,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杯酒我敬您。哎呦,邀請我去大同大學講演啊,這段時間估計估計忙不開,放心,我絕不推辭,月底之前肯定回去拜訪您,到時候您可別嫌棄。”這位是胡敦復,一手創辦了私立大同大學,當時素有“北有南開,南有大同”的說法,是辛亥革命後第一所私立大學,前後共培養出30多名兩院院士。
除了以上的三人外,很多都是之前見過的老朋友,只不過之前都有一面之緣,說過的話並不多,如今齊聚一堂,比如胡明覆、楊杏佛、丁文江等等,很多人一開始都在政府那裡有過高官,但後來看不慣其黑暗,謀求其他路徑來追求理想。
可惜論名氣,當下都不如程諾,碰杯都要主動低上一些,讓程諾也是有些無奈。
緩緩狀態,後面會補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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