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安扭頭看向任若漓,目光如刀:“閉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任若漓的臉色微變,委屈的咬著唇瓣,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說出來的。”
顧盼把目光投向任若漓的臉,緩緩下移,落在她微微有些隆起的腹部:“怎麼?肚子又痛了嗎?每次都用這招,也就只有蠢貨才會相信你的話!”
意思很明顯,霍景蕭就是那個蠢貨。
“顧小姐這話什麼意思?”任若漓可憐巴巴的貼著霍景蕭,柔弱的身體不停的發抖,猶如風雨中的小樹,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被撥根而起。
“我什麼意思難道你心裡沒點數?”顧盼冷冷一笑,看了霍景蕭一眼:“不過,有這麼好的未婚夫在身邊,作一點也是可以的。”
她還記得和霍景蕭隱婚的第二年,有一次她急性腸胃炎,疼得在床上打滾,迷迷糊糊中撥了一串號碼,結果連話都沒說就被對方結束通話了,後來還是她自己打的120,等到第二天她的身體好些之後才看了一眼手機的通話記錄,發現不知道怎麼就撥到了霍景蕭的號碼。
那個時候她對霍景蕭沒感情,自然也不會感覺到難受。
此刻看到霍景蕭陪著任若漓,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難過了,委屈了。
偏偏,她的難過和委屈還不能表現出來。
“景蕭,我是真的痛。”任若漓急急地說道,生怕霍景蕭不信她似的。
“嗯。”霍景蕭若有似無的應了一聲,凝視著顧盼,臉上的情緒氤氳不明。
顧盼深深地凝望著對面男人的黑眸,緊握成拳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撫上平坦的腹部,心在一點點的死掉。
不過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心境就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握在手裡的不幸,終究還是成為了過去。
良久,移開目光,唇角緩緩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祝福兩位。”眼神是真誠的,臉上的笑容也是真誠的。
她到底還是個善良的人,無法狠心地去奪走另外一個孩子的父親。
霍景蕭看著顧盼的眼神有了細微的變化,身上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這個女人居然祝福他們?
看到顧盼眼裡流露出來的疼痛,心裡有種報復的快感,歪頭,仰起臉望著身旁的男人,柔柔地開口:“對了,婚紗照那邊打電話來約時間,就訂在明天,你說好不好?”
“嗯。”霍景蕭黑著臉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暗搓搓的觀察著顧盼的臉,大概是想從女人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顧盼對上他的眼睛,輕輕柔柔的笑:“兩位結婚就不必給我發請柬了,我可能沒時間去。”
她怕到時自己會痛得死掉。
她的孩子,還沒出生就沒有了父親。
她怎麼可能會不痛呢。
“我也沒打算邀請你參加!”霍景蕭陰沉著臉,一字一頓地說道。
之前給這女人打電話被結束通話,之後在這裡看到她和另外一個男人牽手走進來心裡已經夠憤怒了,現在這個女人居然還敢對他說這樣的話,真當他好說話呢?
顧盼抿了抿唇,還沒開口電梯門就開了。
“阿顧,到了。”楚子安在身後小聲提醒道。
顧盼摳緊掌心,對著霍景蕭溫涼淺笑:“那最好不過!”
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不愛竟能如此的殘忍。
霍景蕭壓著火,握緊的拳頭青筋直冒。
“阿顧,走吧!”楚子安張開手臂輕輕地將顧盼環在懷裡。
此時,他能明顯的感覺到懷裡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的悲傷氣息。
他的阿顧此刻有多難過,他無法感同身受,他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邊,卻什麼也做不了。
“嗯,走吧。”顧盼低低地接了一句,如果仔細聽的話就會發現她的聲音裡隱約夾雜著一絲哭腔。
楚子安看了一眼任若漓,眼神凌厲。
任若漓嚇得背心立時出了一層汗,下意識的往霍景蕭懷裡躲,電梯門瞬間合上,任若漓只覺得一股大力襲過來,身體倒退,耳畔響起男人冷到極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