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百越
傾之，傾之，王瑕心裡再次唸了兩遍，回想著剛剛兩人的對望和他對扶甦的瞭解與關心，心裡的不安又一次的加重。
或許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王瑕總感覺趙佗對扶甦不僅僅是上下級關系，聽聞趙佗是四年前自願到扶甦身邊做侍讀的。
或許還有更深的情誼，到底是什麼呢？
難道是
忽而王瑕面帶不善看向趙佗，不管你是不是對他有那層關系，我都不允許！
棋盤上，白子皆被黑子一顆顆吃掉，扶甦將手上的一顆黑子放在可以給白子留一條後路的那個地方，說道︰“傾之，你又無路可走了。”
趙佗看著將子放至盒子裡，溫潤一笑，作揖道︰“每次與公子對弈，總是給臣留一線，沒讓臣輸得難看至極。”
聞言，扶甦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給你留一條路，其實也是在給我自己留一條路。”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不是什麼都是靠武力來解決的。
儒家《太學》裡有句叫︰君子有諸已，而後求諸人。
自己有了善得，才能求助於別人行善。
即是給你留了一條路，也是給自己留了一條路。
見他們對弈完，王瑕看似不經意的問著扶甦，說道︰“郎君，聽說父皇想要進攻百越之地了？”
百越是南方眾多部落的統稱，有諸多部落，六國統一後，嬴政就將眼光放至百越之地。
不錯！”扶甦雖不知妻子為何提起百越之事，但還是耐心的回答著。
那可有主將與副將的人選？”說著王瑕看了趙佗一眼。
雖然只是小小的一眼，卻還是被趙佗捕捉到了。
趙佗聽到王瑕提起“百越”二字，感覺心忽而不順暢了。
主將倒是有，副將人選還沒定下來。怎麼你有人選？”
人選倒是有一個，就是不知郎君願不願意割愛了？”說完這句話後看向趙佗，問道︰“趙庶長可願為大秦出力徵戰百越之地？”
這句話問得好了，若是趙佗回答不願意去百越之地，那麼讓人知道了，勢必會傳到嬴政耳裡。
若是回答願意去百越之地，那就得離開公子扶甦身邊，那自己剛才所承諾的誓言呢？
就在趙佗左右掙扎，不知該如何回答時，扶甦聽完王瑕的話略想了一下，說道︰“傾之，我知你想報恩，但是男兒志在四方，不能因我而斷了你自己的前程。當初我救下你，是因為你也是我大秦的子民。”
當初我救下你，是因為你也是大秦的子民。
是了，以你的心善，只要是個大秦的人，無論那人是誰，你也會救的吧！
趙佗內心中的心碎無人可知，即使知道，卻也只會讓人離得遠遠的。
想清楚之後，趙佗輕忽一口氣，這口氣似是解脫，似是放下。
離開也好！
趙佗起身單腿跪地，作揖道︰“臣願帶兵前往百越之地！”
終於聽到想要聽的話了，王瑕知道若是趙佗回答不願，扶甦是不會逼著讓他去的，也不會讓嬴政知道，即是知道了，也會保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