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月!潘月!醒醒!”
潘月感覺自己才閉上眼睛沒多久,就被門外胡雷的叫喊聲吵醒了。
他疲憊的晃了晃腦袋,隨手揉了揉許久沒有打理的頭髮,感覺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回到房間後又翻來覆去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一直到星光從天空中消散時才勉強入睡。
“啊......來了,稍等......”
“趕緊吧,方陽將軍本想讓你多睡會兒,沒想到和平鴿的人提前來了。”
“哦......”
潘月慵懶地穿好衣服,開啟門跟著胡雷走出房間。
“對了,將軍讓我轉告你,一會兒你什麼都不用管,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好......”
胡雷拽著潘月一路穿過長廊,在一個寫著“會議室”的巨大金屬拱門面前停下了腳步。
“咳咳,到了,注意點形象哈。”
胡雷緊張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眼見潘月站在原地幾乎要閉上眼睛,忙扶著他的肩膀用力晃了晃。
“知道了知道了......”
胡雷看著他精神萎靡的樣子,也只得嘆了口氣推開會議室的門。
會議室內擺著一張很長的桌子,兩側的座位上各坐滿了十幾個人。方陽和趙去邪緊挨著坐在一側的首席,坐在這一側的其餘人也都身穿淡藍色長袍。
另一側的人雖然全都穿著筆挺的西裝,但它們的顏色和款式各不相同,想來他們就是和平鴿的人了。
原本有個二十來歲的西裝男拿著稿子站在桌前說著什麼,但當潘月踏入會議室的那一刻,整個房間內所有人停下了動作凝視著他。
幾秒種後,除了少數幾個和潘月相熟的人之外,屋內其餘人全都皺著眉頭竊竊私語起來——誰都沒有想到,全人類寄託了二十七年希望的救世主居然是一個精神萎靡到眼睛都快睜不開的少年。
潘月第一次受到這麼多人的關注,不免有些手足無措。正當他慌神之際,忽然在和平鴿首席旁邊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探險家穿著一身和他性格極不相稱的古板西裝,西裝的尺寸比他身材大出不少,套在身上顯得有些滑稽。
他咧開嘴不停地朝潘月揮手,潘月原本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了不少,擠出一絲微笑對他點了點頭。
探險家身邊的中年男子輕輕咳嗽了一聲,他立馬吐了吐舌頭轉身正襟危坐。那男子的五官和探險家幾乎一模一樣,只是聰慧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城府,此人正是探險家的父親,和平鴿的會長徐振光。
潘月接著把目光移向方陽,對方柔和堅定的眼神讓他逐漸鎮定下來。
“潘月,坐吧。小胡,你也留下。”
潘月順著方陽伸手示意的方向看去,會議室的角落裡放著一張柔軟的沙發,似乎就是特意為了讓自己能休息的舒服一些準備的。
他的心裡一暖,在眾人的注視下和胡雷一起走到角落坐下。
“各位,這位少年我就不用過多介紹了吧?x先生,你繼續說吧。”
那個站在桌前的西裝男點了點頭,低頭看了一眼稿子後繼續了自己的長篇大論。
這個被稱作“x先生”的人長著一隻弧度怪異的鷹鉤鼻,眼神中透著一絲和華天明類似的狠毒,只是與華天明不同的是,他那副精明的眸子似乎不管地告訴在場的所有人,自己可以為了利益不擇手段。
他滔滔不絕地講著各種潘月不感興趣的內容,其中大多是在強調一件事:與和平鴿結盟,可以獲得大量的材料資源。
在這個世界,貨幣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畢竟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下一秒被忽然出現的異鬼殺死,更不用擔心溫飽的問題,材料和法器成了唯一的硬通貨,而和平鴿正是因為從早期就壟斷了大量材料才能和人類抵抗軍、光之子這兩個掌握魔法的組織分庭抗禮。
“那些邪教成員可以為了力量出賣自己的靈魂,而我們和平鴿中被你們稱為投降派的那部分成員,雖然同樣信奉那遠在世界之外的神,卻都是善良虔誠的信徒......”
潘月再也受不了這些廢話,忍不住靠在沙發上打起了哈欠。
“潘先生,你覺得呢?”
x先生不知何時已走到潘月面前,面無表情地歪頭看著他。
潘月本來對光之子也沒有什麼好感,但眾人隨著x先生一起投來目光惹得他很不舒服,便乾脆閉上眼睛裝作沒有聽到。
“潘先生,你這樣很不禮貌。”
隨著x先生的語氣變得狠辣,潘月忽然感受到一陣極強的能量波動。那股波動遠比他遇到過的任何異鬼都要強大,帶來的壓迫感甚至遠勝過迷霧之城中那個未曾露面的怪物。
潘月猛地瞪大雙眼,只見x先生正得意地盯著自己。他極力剋制著內心的驚恐,咬緊牙關和他對視起來。
腦中的囈語再一次迴盪起來,遠比先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潘月感覺自己像一根皮筋一樣被人用力拉扯,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隨之撕裂,發出火辣的灼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