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遠看來,上海似乎還是那副老樣子,和自己離開時並沒有什麼兩樣,但是在福伯看來,陸遠卻消瘦了許多。陸遠可沒有想到許久未見的福伯會來碼頭接自己,興奮之餘,陸遠給了福伯一記有力的熊抱。“福伯,您老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的?而且還知道我是走水路回上海?”話說出口,陸遠才像是明白過來的回身瞪了霍格一眼。
“走了,先回家吧,我都等不及吃福嬸包的餃子了。”被陸遠狠狠瞪了一眼的霍格閉口不言,還是舒赫曼看不過去,才適時出言打了圓場,在家愛上福伯從旁策應幾句,陸遠這才算是暫且放過了自作主張的霍格。因為攜帶了太多的行李,陸遠不得已之下,只好在碼頭上又僱傭了一輛馬車,這才終於慢吞吞的回到在上海的住所。
“哥,這房子好大啊,這就是咱們住的地方?”王虎早已經不再是王村的那個野小子,在天津的時候可沒少被霍格和舒赫曼帶著四處閒逛,洋房也是見過不少的,可他還沒有見過佔地面積如此之大的洋房,而且還有這麼大的花園。至於霍格和舒赫曼兩人的家眷,則直接被王虎選擇了無視,他在天津的時候可沒少見外國人。
王虎的事情,陸遠只是跟福伯說了個大概,福伯雖說沒有當場表態,但陸遠看的出來,福伯對收王虎當養子的事情,似乎並不排斥。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再次吃到福嬸親手包的餃子,陸遠感覺很是滿足,真心期待這種日子永遠都不會逝去。可世事無常,總有些事情令陸遠不得不從這種遐想中醒過來,餃子還沒有吃完,漢斯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陸,你回到上海,為什麼不先跟我聯絡?你要知道,元首的特使一直在等你回到上海,我告訴你,這不是一件小事,希望你能重視起來,千萬別叫元首的特使感到失望。”漢斯在電話裡說的雲山霧罩的,令陸遠有些木不著頭腦,什麼叫做千萬別叫元首的特使感到失望?難道希特勒要自己去幫他殺了斯大林,自己就要上趕著的馬上跑去莫斯科不成?
掛好電話,重新回到餐桌邊的陸遠神色如常,任憑霍格和舒赫曼來兩人不住的掃視自己,陸遠卻只顧著跟王虎搶餃子,臉上更是一丁點的異樣沒有顯露出來。“漢斯說,要我小心一些,不要令元首的特使感到失望。我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這裡是上海,我不信那個元首特使能把我怎麼樣。”飯後回到書房裡,陸遠把漢斯剛才電話的那些話複述了一遍,霍格和舒赫曼兩人也隨即陷入沉思之中。
抬眼掃了霍格和舒赫曼一眼,嘴裡叼著香菸的陸遠隨即笑道,“行了,別犯愁了,中國有句老話,叫做兵來將擋水來土屯。咱們不管那個元首特使打的是什麼主意,見一見不就全都知道了,犯不著咱們在這裡瞎猜一氣。我還是剛才那句話,這裡是上海,我能在上海乾掉日軍特高課的兩任課長,同樣就能幹掉這位元首特使。”
話雖說這麼說,而且陸遠也的確有這樣的底氣,可那畢竟是最後的辦法,在沒有弄清楚那位元首特使的來意之前,陸遠最終還是決定去跟對方見一次面。約定好的會面地點是漢斯的玫瑰酒吧,陸遠還是按照習慣提前趕去漢斯的酒吧,不料想,那位元首特使居然比自己還要早趕到了漢斯的酒吧。
“陸,感謝上帝,咱們都還活著。”依舊是在吧檯後面忙活的漢斯見到陸遠推門進來,便放下手中的活計,先給了陸遠一個擁抱,並小聲的在陸遠耳邊低語道。“小心一點,這位元首特使可不大好說話,來我這裡好幾次了,我都沒有弄清楚他來上海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漢斯能主動提醒陸遠,這說明他還是把陸遠當成朋友看待,而陸遠也很感激漢斯的提醒。
伸手在漢斯的後背輕輕的拍了幾下,陸遠順著漢斯的視線看向酒吧的一角,酒吧白天一般沒有什麼生意,但此刻在酒吧的一角,卻圍坐著幾個金色頭髮的傢伙。陸遠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幾個金色頭髮的傢伙,心中暗自琢磨,這莫非就是所謂的雅利安優秀人種,聽說血統最為純正的雅利安人就長著金髮。
陸遠暗自在心裡打趣一陣,才在漢斯的親自引領下,向那幾個雅利安人走了過去。“莫斯上校,這位就是陸,剛從天津回來。”漢斯為對方介紹陸遠,幾道含義不同的目光頓時落在了陸遠的臉上。似乎是驚訝於陸遠的年輕,那位莫斯上校遲遲額米有開口說話,只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陸遠,而後者同樣眼也不眨的看著對方。
少頃之後,就在漢斯試圖說話打圓場的時候,陸遠卻跟那莫斯上校同時笑了起來。“陸,我聽波曼說起過你,一直聽他說你很年輕,真正見到你之後,我才相信鮑曼說的並沒有錯,你的確是很年輕,年輕的我很嫉妒。”莫斯上校起身站起,並對陸遠伸出自己的右手,陸遠咧嘴笑著,伸出右手跟地方握在了一起。
“鮑曼是我的朋友,你既然跟他是朋友,那你也就是我的朋友。”陸遠在莫斯身邊坐了下來,並對漢森很是隱晦的打了個手勢,終於能放下心來的漢斯這才藉故離開。“我在天津的時候,突然接到漢斯先生髮去的電報,說元首派了特使來上海,並且指名點姓的要見我。我當時以為是漢斯先生跟我開的玩笑,沒想到這件事卻是真的,我只是不明白元首閣下派特使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莫斯上校這夥人可能是不經常穿便衣,即便是在酒吧這種休閒的場所裡,他們還是保持著軍人的姿態,不但腰板挺的筆直,就連擺在他們面前的啤酒也沒有動一下。這些細節都沒有逃過陸遠的觀察,這些傢伙一看就知道都是軍人,心思縝密的陸遠豈能放過這麼好的一個試探機會,所以才有了他剛才的那番話。
軍人的性格便是喜歡直來直去,即便莫斯他們是德國軍人,性格亦是如此。“陸,我這次來上海,表面上說護送新任的在華領事來上海,實際卻是按照元首的命令,把一份禮物親手交給你。另外還有一件事,我這次還帶來了一盤膠片,希望你看過之後,能夠提出寶貴的意見和改進方法。”
希特勒送給陸遠的禮物實際非常簡單,就是一支有希特勒親筆簽名的雕花魯格手槍,陸遠只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這支很有收藏價值的魯格手槍。至於莫斯上校所說的那盤膠片,其實只是一部德軍新式裝備實驗操作的紀錄片,其中就有被德國軍工專家們幾經修改之後才確定下來的反坦克單兵火箭筒和自動步槍。
陸遠當初在德國停留期間,為德國政府提供了好幾份武器設計圖和部分資料,其中關於火箭筒的射擊圖紙幾乎就是在照搬美式巴組卡火箭筒的設計原理,但是經過德國軍工專家們的修改之後,陸遠卻在這部記錄片中,隱約看出了幾分後世裡RPG行動式單兵火箭筒的意思。至於陸遠提供設計圖紙的自動步槍,也已經直接越過了MP44自動步槍的外形,而向著陸遠期待中的AK槍族外形發展。
“陸,這些武器的設計理念和圖紙都是你提供給帝國的,元首希望你看過這部紀錄片之後,能夠提出意見和改進方案。”莫斯上校壓低了聲音在陸遠耳邊低語道。“元首說,帝國從不會對自己的朋友吝嗇,我這次來,還帶來了一批軍火,其中就有從美國弄到的三萬發m2重機槍子彈和一些藥品,我相信,這批東西你一定會需要的。”
莫斯上校的話倒是提醒了陸遠,隨即拿過紙筆,當著莫斯上校的面,洋洋灑灑的很快就寫滿了一張紙。“莫斯上校,這是我給元首的一封信,或許也可以說是一個建議,希望你今晚就透過電臺發回柏林。這部片子,我還要多看幾遍,明天一早,你會拿到我提出的意見和改進方法。”陸遠把摺疊起來的信遞給莫斯上校,然後示意放片子的人重新放映,剛才那遍看的很不過癮。
陸遠在漢斯提供的秘密倉庫裡反覆的看那部紀錄片,他寫給希特勒的信,卻已經被莫斯上校透過第那臺傳送回柏林。陸遠第四遍看片子的時候,遠在柏林的希特勒也拿到了翻譯之後的長篇電報。天光放亮的時候,陸遠開始針對紀錄片裡的那些新式武器進行一一評述,光是意見和改進方法就寫了好幾張紙,而莫斯上校也終於收到了來自柏林的電報,只是他不明白領事館的人為什麼會突然送來一張大額支票,還說這是柏林方面的特別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