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因為極夜的原因,本就不算明亮的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俞錢花飛近了才發現,銳摩托實驗室是一個依山勢在山崖上開鑿出的窯洞式處所。她看著那四人走到崖下,豪斯上前在崖壁上摸索了一會兒,突然不知他觸碰了什麼開關,一塊房門大小的崖壁彈開,露出一門四平米左右的電梯間。四人魚貫而入。
不一會兒,從梯廂的縫隙中閃出來一點光亮。光亮的閃爍來看,不像是燈光,想來裡面的人正在裡面點火,一陣機械傳動的聲音傳出來之後,接著山崖高處突然冒出一股蒸汽,梯廂開始向上升去,咔咔啦啦的聲音很響。
真是土豪!原來當初瑞特在修建的時候,並沒有在山崖上開鑿階梯,而是直接安了部電梯。哦,不應該說是電梯,這玩意應該叫柴油蒸汽自動梯。俞錢花禁不住搖了搖頭。梯子外面那些偽裝成岩石顏色的裝飾層有必要嗎?這東西發出這麼大的動靜,離的老遠就能聽到,還偽裝個屁呀。
她沒有走自動梯,而是直接坐著球棒靈氣槍飛到了山崖的一個偽裝的很好的視窗前,用巧勁震開窗子,然後站起來在球棒上一蹬,縱身躍入窗內,球棒隨後跟著也鑽了進去。
她進入的像是一間辦公室,但裡面早已經空空如也,她還是根據窗子前面地上的一塊桌子擺放的痕跡猜測這是辦公室的。走出辦公室,來到窯洞內部,她發現洞內寬敞的超乎她的想像。寬寬的走廊兩側各有五間房屋,房門都大開著。她信步走過去,向兩側的房內看去,都是空的,不但沒有任何裝置,沒有實驗工具,甚至地上連個紙片也沒有。
她正看到右邊第三間的時候,走廊盡頭的一扇門突然吱吱嘎嘎地開啟了,那四個坐自動梯的人從梯廂中走了出來。四個人都看到她。
“幫主好!”馮娟興奮的喊道。
“俞幫主好!”沙普通也無精打采的打了聲氣招呼。
四人中最吃驚的要算是豪斯了。他張著嘴左右看了看其他三人,最後把視線定在了安妮薇臉上,解釋道:“絕不是我告訴她的,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提前找到這兒的。”
俞錢花隨口答應了一聲那兩個人的招呼,繼續探頭觀察著右邊第三間房內的情況,一邊又漫不經心地說道:“不用擔心!豪斯探員,我的不邀而來並不是你的失誤造成的。我是跟蹤你們過來的。”
“俞女士!這不合規矩吧,你只是受害人,不是有執法權的探案人員……”
豪斯的話還沒說完,俞錢花就打斷了他的話,指了指沙普通和馮娟說道:“他倆之所以能參與到這個探案小組,還是都是我賦予了他們監督權,怎麼我本人反倒無權過問了?”
“那不一樣。你不是專業人士,在現場隨意走動會破壞現場的,甚至有可能汙染證據,影響破案。”
“行了。不要再糾結與這些程式性的陋習了。我不比你業餘。我也參與過成百上千的案子,我們幫會里的證據規則不比你們的簡單。老沙,馮姐,你們來看看,這間房裡是不是解剖室?”俞錢花一邊說,一邊讓開右邊第三室的房門位置,讓其他人也能看到室內。
四人探頭向室內看了看,裡面和其他的房間一樣,早被搬的空空如也了。豪斯率先走進了進去。他先是檢視了一下屋中間由鐵欄杆鋪設的易於沖洗時向下漏水的地面,又看了看房屋中間的四個定位螺栓,接著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地面的痕跡,最後他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上的幾個吊鉤,開口說道:“這的確是標準的解剖室佈局,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這四個屋中央的定位螺栓距離太遠了,這得是多大的解剖桌呀!”
“這說明他們不是在解剖人,而是在解剖更大的生物,比如說……噬靈怪。”俞錢花邊說邊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紙包,她開啟紙包,用手捏出一小撮茶葉,遞給沙普通,並對他接著說道:“含到嘴裡,看能不能緩解一下禁區符力對你產生的不良反應。”
沙普通毫不猶豫地接過茶葉,掩入口中。俞錢花剛想把重新包好的茶葉包裝回口袋,但她看了看正站在屋中間的豪斯,於是她重新開啟茶葉包,捏出一小撮伸手遞給豪斯,並說道:“你也來點吧,說不定還要待多長時間,再過一會兒你可能也會挺不住的。”
豪斯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沙普通。沙普通衝他點了點頭,說道:“有效果,你試一下。”豪斯這才接過茶葉,也掩入口中。
沙普通明顯精神了一些,他也在屋中走了一圈,看了看這間屋子留下的痕跡,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解剖室的佈局方式。”
俞錢花走到最裡面的牆邊,看了看牆上留下的多個平行的凹槽,如果插上板子,這裡就成了一個陳列物品的櫥櫃。她湊近凹槽中間的牆面,發現上面有一個米粒大小的深色小汙點,她伸手上去摸了摸,然後搓了搓手指頭。
“發現什麼了?”沙普通也湊了過來,眯著眼看了看那個小汙點。俞錢花皺著眉頭看了沙普通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你這樣會汙染證據的!”豪斯看到俞錢花竟然直接用手去摸牆上的痕跡,非常生氣。他急忙向這邊走過來,邊走邊從兜裡掏出一副橡膠手套穿戴起來,然後又掏出三四個塑膠證物袋,準備親自上前取樣。
但他接下來看到俞錢花做了一個驚世駭俗的動作,差點把他手裡的證物袋掉在地上。只見這個線條硬朗的姑娘突然把臉湊到石牆上,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那個汙點。豪斯愣在了當地,吃驚的看著俞錢花還咂巴了兩下嘴,似乎是在品鑑米其林三星餐廳大廚的傑出菜品。
沙普通尷尬地笑了笑,對其他人解釋道:“這是一種入微級以上武人才具備的新型鑑定方式,透過把證物放入口中,用暗域分析其內部成份……”
“別胡扯了。”豪斯搖了搖頭,“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分析出來了證物的成分,那也是主觀臆斷,不是可以重複的客觀事實,這種結論不可能被聯邦法官當作證據……”
“沒有什麼聯邦法官!”俞錢花打斷他的話,隨口吐了一口吐沫,把嘴裡殘留的味道清了清。“我就是法官,而且最終對罪犯的處罰措施也是由我來執行。所以,我認定了的就是證據。”
“你這是私設公堂,私定人罪。”豪斯生氣的說道。
“沒錯!”俞錢花點了點頭,“我的幫會就是幹這個的。”
“有什麼發現嗎?”沙普通又問了一遍。
“當然有。”俞錢花笑了起來。“這個汙點正是我被襲前吃過的那種毒藥的殘留。現在我都感覺不到我舌尖上的暗域了。看來這種藥原先是用於噬靈怪的實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