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都腿不方便,她終究是放不下他的。
她不會如衛子都若願的離開,她嫁了他,便不會輕易離開。
杜雲柔只是死了心,不想再見到他。
她要找些事情做,否則胸口會痛得她窒息的。
此後一兩個月,她終日奔波在外,藉著夫君衛子都的名義,在外學著男子們做生意。
女子在外拋頭露面的行商,有很多不方便,甚至會招來很多閒言碎語,但杜雲柔不在乎,她連生死都可以平靜面對,還有什麼是需要膽怯的?
行商之路寸步難行,她日日天不亮就出門,入夜了才回府,照顧衛子都的李伯又是會來跟她說說衛子都的情況。
聽說他安靜得離譜,這一兩個月來,竟從未問起過她。
只是隔三差五的,就喚了那萬紅樓的姑娘進門來,兩個月來,姑娘都不重樣,李伯看不下去了,為杜雲柔打抱不平。
杜雲柔一笑而過。
她太累了,累得沒有時間心痛。
這兩個月,天氣越來越涼了,不知不覺的,竟然入了冬。
行商路途,諸多不便,杜雲柔總覺得是有人刻意刁難她,極經打聽之後,才知道為難她的是一個賈姓鹽商,因為在商道朋友眾多,那賈姓鹽商發了話,眾商販便沒有幾個肯給她好臉色了。
她覺得不解,可又想不出自己哪裡得罪了那鹽商,週轉之下,對方同意約個地點談一談。
約在了河邊的一條船上。
那船靠在河邊,又恰好是熱鬧的地方,杜雲柔倒覺得放心了些,自己是個女子,很多事情終究不方便,此地人多,是最好了。
她踏上了船,那船篷之中端坐了一個五官還算清朗的錦衣男子,見她來了,執壺倒茶:“衛夫人,坐。”
杜雲柔卻不坐,衝他福了福身子:“今日前來,是讓公子行個方便,若是以前有得罪之處,還望公子明示。”
“衛夫人脾性溫和,怎會得罪賈某。”賈姓男子一笑:“賈某隻是想和衛夫人的夫君衛子都討教討教。”
杜雲柔一愣:“莫不是我夫君有什麼得罪公子之處?”
“得罪談不上。”賈姓男子嗤笑一聲:“只是衛子都自視清高,向來瞧不起我等商賈之人,如今聽聞他的夫人想要從商,賈某有些好奇罷了。”
這男子說談不上得罪,可那語氣與表情,都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模樣。
“夫君性子直,還望賈公子莫要與他置氣。”杜雲柔心裡嘆了口氣,面上卻不動聲色。
“怕不是性子直這麼簡單。”賈姓公子譏諷一聲:“當年衛將軍春風得意之時,賈某也曾慕名而去,想要結交一下這位少年將軍,可他卻連面都沒露一個,只差人來說,我等商人皆是重利輕義之徒,不屑與我結交!此等侮辱,賈某豈能輕易揭過?!”
杜雲柔斂目,平靜道:“夫君如今身子不好,賈公子若是有怒,便衝我來吧。”
“身子不好?不見得吧?”賈姓男子嗤笑一聲,看杜雲柔的目光像在看一條可憐蟲:“衛夫人莫非不知道,就在你來見賈某的空襠,你的夫君衛子都讓人喚了萬紅樓的花魁回去?那動靜,怕是鬧得滿城皆知了!”
杜雲柔斂著目光,像是聽到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衛家的家務事,就不勞賈公子費心了,行商之事,日後還望賈公子行個方便。”
賈姓男子奇特的看著她。
他還從未見過知道自己夫君與別的女子有染,還能如此平靜的女子。
賈姓男子劣味一笑:“行,若是今日衛子都能當著我的面,跳到這河裡去,此事便一筆勾銷。”
杜雲柔抿唇:“賈公子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