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夫人的態度,也還算符合劉啟的預期——得知事態嚴重性之後,第一時間退回梁王的禮物。
非要說其中,有誰讓劉啟眼前一亮,無疑便是過去這幾年,獨受劉啟恩寵,更是在劉啟登基當年,生下皇十子劉彘的王美人。
但劉啟的注意力,顯然並不在這位‘剛認識不久’的寵妾身上······
“慄姬······”
“慄氏·········”
“榮·············”
目光深邃的發出兩聲呢喃,劉啟終是又發出一聲長嘆,譏笑著自嘲起來。
“滿朝公卿大臣,功侯上百家,公卿數百人;”
“忠於社稷、忠於朕的,居然只有那老倔牛申屠嘉,和朕的親母舅?”
“——梁王的禮物,連郅都、晁錯都收了?!”
略帶不忿的一聲質問,惹得那黑衣人趕忙再一躬身。
“先是內史晁錯,收到禮物之後,猶豫了好幾天,最終決定收下。”
“而後,晁內史又遣人,暗示中郎將郅都,應該收下樑王的禮物。”
“在晁錯提醒之後,本打算退回禮物的郅都,便也收下了禮物······”
聽到這裡,劉啟的面色,才總算有了些許回暖的趨勢。
“哦······”
“晁錯,這是在配合朕······”
語調淡然的發出一聲輕喃,劉啟再嘆一口氣,便在榻上平躺了下來;
但沒收到劉啟的指示,那黑衣人也不敢退下,只得將身子藏於屏風後,靜靜等候起了劉啟的提問。
不知過了多久,劉啟低沉的語調,才再次傳至黑衣人耳中。
“那個黃生~”
“可查清楚了?”
“唯;”
就見黑衣人聞言,對劉啟再一拱手:“藍田黃生,祖籍潁川,於秦王嬴政十七年舉家遷入關中;”
“黃生的曾祖父、祖父,都曾做過秦的縣吏,後來都被罷免。”
“至於黃生,倒是從未曾做過官吏,從孩提之年,就開始外出遊學,研習黃老無為之學。”
“至今,黃生研習黃老學說,已經有將近五十年;凡是自詡為黃老之士的人,都對黃生有所耳聞,並多有敬佩之意。”
“在關中,甚至有不少年輕計程車子,私下尊稱黃生為:黃子······”
平和的稟奏聲,終是惹得劉啟從榻上坐起身,略有些詫異的一挑眉。
“底子這麼幹淨?”
“過去和梁王,就沒有什麼交集?”
“如果沒有,那梁王這剛到長安,又是如何找到他的?”
“——藍田離長安,可才不過一百多里遠吶?!”
“朕在長安待了二十多年,都沒聽說過藍田縣,有‘黃生’這麼一號人物;”
“怎麼梁王千里迢迢而來,不費吹灰之力,就找上了他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