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的臣子啊~”
“為什麼,就非要在《削藩策》上鑽牛角尖呢?”
·
“表叔!”
同一時間,故安侯府,靜坐於涼亭內的申屠嘉、劉彭祖、劉勝三人,也終是等來了‘那’人。
而對於這個人,平日裡經常出入長樂宮的劉勝,卻絲毫不感到陌生,幾乎是在見到來人的一剎那,劉勝便喜不自勝的從座位上彈起,一頭撞近那人的懷中!
相較於劉勝的喜形於色,平日裡卻並不怎麼去長樂宮的劉彭祖,面色則相對淡然些,見到來人,也只是規規矩矩一拱手。
“竇詹事。”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竇太后的侄子,竇氏外戚當代男丁中的佼佼者:竇嬰。
而對竇嬰的出現,兄弟二人,無疑都有些大出所料。
平日裡,劉勝見天兒的往長樂宮跑,就連長樂宮內的宮人,劉勝都差不多混熟了;
自更別提竇嬰這個太后族侄、竇氏外戚的代表性人物,對自己無比友愛的表叔了。
只不過先前,劉勝就算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申屠嘉說的‘那個人’,居然會是表叔竇嬰!
“嘿!”
“傻小子。”
憐愛的看著劉勝掛在腿上,竇嬰也是搖頭一陣苦笑;
好不容易把劉勝抱著自己的手拉開,竇嬰這才抬起頭,對劉彭祖微一點頭示意。
但在竇嬰側過身,要向申屠嘉拱手行禮的時候,作為主人的申屠嘉,卻是面帶苦笑的離開了涼亭。
——作為丞相,申屠嘉將身為外戚的竇嬰召至自己的府邸,已然是犯了不小的忌諱;
如果再同竇嬰同坐一席,還‘交談甚歡’,那這事兒傳出去······
尤其申屠嘉平日裡,連本族親戚都不見,連朝臣百官登門,申屠嘉都不接受私下拜訪,突出一個‘潔身自好’;
今日召竇嬰前來,也不過是為了學生劉勝的事,甘願揹負一個‘勾連外戚’的汙名罷了。
見申屠嘉蹊蹺的離開,竇嬰稍一思慮,便也明白了申屠嘉的意思;
深深凝望向申屠嘉離去的背影,竇嬰終是苦笑著搖了搖頭,便拉著劉勝,在涼亭內坐下身來。
面色稍有些僵硬的側過頭,和一旁的劉彭祖尬聊問候一番,竇嬰便也索性不再管劉彭祖,直勾勾看向眼前的劉勝。
“既然有事相求,便直接請太后召我入宮便是,何必如此大費周折?”
聽出竇嬰語調中的嚴肅,劉勝下意識將身子稍作正了些,語調卻仍舊滿是輕鬆。
“嗨~”
“丞相先前,也沒說是表叔啊!”
“要知道是表叔,侄兒就直接去求皇祖母了!”
毫不遲疑的道出心中所想,劉勝便激動地將身子往前一傾,雙手手肘撐在二人之間的案几之上,活脫一個認真聽課的小學生!
“誒,表叔!”
“慄姬那臭脾氣,表叔真能勸得動?”
“——侄兒前些天可是剛聽說,程夫人特地登門拜訪,都差點讓慄姬親自用棍子掃出門!!!”
手舞足蹈的說著,劉勝望向竇嬰的目光中,也終是帶上了些許遲疑。
“就慄姬那臭脾氣······”
“唉,要不還是算了吧;”
“別再偷雞不成蝕把米,平白讓表叔,也被那惡婦記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