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彩袍,領口壓的很低,露出大片的白皙。她一顰一笑都能把自己的美豔襯托到極致,如此風情萬種,也難怪那麼多人色授魂與。
哪怕在蕭萬金面前,她也絲毫不收斂這份姿態。
蕭萬金聞聲,如同在長久的睡夢中醒轉過來,呆滯的雙眼也漸漸有了神色。
“少主,不可聽她胡言!”三大天階中,有人叫到。
蕭萬金的表情大家都看在眼裡,知道他舊情難捨,生怕他做出糊塗事來。今天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放跑了她,怕再沒有機會除掉她。
只要今天能除掉她,天聖群龍無首,就再難抵擋蕭家軍。只要她死,天聖就是蕭萬金的囊中之物了。今日借葉凌宇之威一路殺來,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嗎?
美莎也不惱怒,繼續看著蕭萬金的雙眼:“萬金,一別多年,我也頻頻想起你。我身邊之人盡都垂涎於美色,自始至終,能真正對我從一而終的,唯有你一人。你真的就不打算和我單獨聊聊往事嗎?”
蕭萬金站直了身體,這個從進入宮殿起就一直被抽走了魂的人抬起頭,堅毅之色寫在臉上,雖然很多人都能看出那是強裝出來的:“美莎,你不必說了。我從未有一刻忘記你,不過你別誤會,我是無時無刻不想親手殺了你。你想和我談過去?我跟你這種蛇蠍女人還有什麼過去好談?”
他的過去,那是一段他永遠也不願回想起來的夢靨。那個活在虛情假意中的自己,早就已經死在奴隸營的地牢裡。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不再是他。拋棄了自己堅守的根本,甚至拋棄了執著的情誼。
“萬金,我確實對不起你……”
“妖婦,你給我閉嘴!”蕭萬金勃然大怒,那個在人前從來處變不驚的他,難得展現出如此的暴戾。
“雖然對不起你,但我一次也沒有後悔過。”美莎絲毫不管他的憤怒,彷彿自說自話,“以前你是個正人君子,可正人君子終究只是任人宰割之人。人過剛過正,難成大器,那樣的你,怕是連蕭家都掌控不好。”
蕭萬金怒目而視:“妖婦,你死到臨頭,還要多說什麼?”
“可是現在的你好多了,從得知你未死之時,我就知道你不再是以前的你了。”美莎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我聽聞,是葉少俠救了你吧。甚至連你能一路來到我的面前,也是因為他相助。可是你回到我面前,又是為了什麼了?讓我回心轉意嗎?”
蕭萬金嗤笑:“回心轉意?我要你回心轉意作甚,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我來此只為親手取你首級。”
大廳裡匯聚的人皆是戰戰兢兢,美莎若被殺,他們也難逃厄運。可唯獨美莎笑容更甚:“萬金啊,雖然我捨棄了你,可我畢竟跟你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年,你真以為能騙得過我?你若真想殺我,見面那一刻就已經動手了吧。你舉兵擾境安民,與我為敵,看似要尋我復仇,看似要奪取天聖,可你真的在乎天聖嗎。你真正的目的,只是為了重新見到我吧。”
美莎如此說,葉凌宇等人居然沒有一個人反駁的。因為從蕭萬金剛剛進入宮殿的神色,就已經透露出了他心中所想。幾個天階在後方,臉色有些黝黑,皆是垂首輕嘆。
“情”這個字,又豈是能這麼輕易割捨的,特別是蕭萬金這樣的人。這些年率領蕭家軍,他從未近過女色,就連貼身服侍他的月裳,他都相敬如賓。是他真的不願親近女子,又或者其實是他心有執念。
就算他隱藏的再好,在進入宮殿的那一刻,那一陣失神,也暴露出了自己的內心。
他還想說什麼,卻被葉凌宇一把拉住。葉凌宇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你們的事,你們若想聊,我可以給你時間。但我的話也不想再重複,告訴我安娜在什麼地方。”
美莎偏過頭,笑意收斂一分,似乎不太滿意被他突然打斷:“葉少俠還是跟以前一樣兇,這就是你的本性吧。”
葉凌宇拳頭徐徐捏緊,指節發出爆響,這種聲音,已經是一種警告。
他才不管蕭萬金是不是還對美莎懷有舊情,他此行若是得不到安娜的線索,第一個殺的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葉少俠你真是個出乎我意料的人,從天聖國第一次相遇,我就知道你不是能為我所用的,也猜到你這樣的人若是活下來,能大展雄威。所以一次又一次想你就這麼死了就好了。”美莎說,她依舊是那麼妖嬈地側靠在皇椅上,像是一國之君俯望著臣子,“還記得你去北域的那次嗎?你身上有無盡之地丟失的神器,為了躲避無盡之地逃亡北域。我後來好心提醒無盡之地你的所在。可誰想,你運氣不錯,剛好離開了北域躲過一劫,最終只剿滅了你的宗門,卻沒拿下你這個罪魁禍首,實在是浪費我一番苦心。”
葉凌宇雙拳握緊,臉色越發難看。有些東西,正在慢慢浮出水面。
美莎那種魅笑變成了一種嘲諷般的冷笑:“還有天葬谷下,我告訴無盡之地天穹宮的事,也是意圖借無盡之地的手來滅你,可終究還是被你逃過一劫。你就是我心頭的一根刺,我真恨不得讓你消失,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逃出我的手心。看著你一日日強大,真是恨得我牙癢癢。”
這次連夢雪的氣勢都有些陰沉了,天葬谷那次,她傳承過程被打斷,導致融合傳承的時候受過無數的苦。而直到今日才知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居然是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