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千章愣了很久,被人當面呵斥也就罷了,最關鍵是司徒鴻途話中之意……星門已經覆滅。
永夜城是星門的總壇算不上什麼秘密,星門是蒼靈大陸一方霸主,跟各大宗門一直有來往,豈是說滅就滅的。
在之前,後方二十萬大軍連帶他在內,一度以為是星門和魔界有了勾搭,導致永夜城成為魔族巢穴。可聽他這麼說,好像並非如此。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柏千章失聲大叫。
“就是口頭意思,星門已經不在,我也不是什麼星門的副門主,以後這種事休要再提。”司徒鴻途指著柏千章的鼻子說道。
柏千章凌空在城樓外,還是一臉的不可置信。說一個大宗門就這麼沒了,這種話任誰也不可能馬上相信。
別的宗門消失也就罷了,星門可是四大宗門,在前不久還頻頻和別的宗門有往來,怎麼可能轉眼就沒了。
不過別人說的了假話,司徒鴻途卻說不得。他以前身為星門副門主,如果星門還在,他斷然不可能講出這種話來……那就是說……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本以為是星門和魔族同流合汙了,原來是星門已經不存了。連你都當了魔族走狗,星門怕是真的不復存在了。蒼靈大陸失了一柱,痛哉!痛哉啊!”
柏千章仰天嘆息,配上他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似世外高人聞聽世間苦難,由心感慨世道不公。
“柏老匹夫,我還當你們大軍壓境有什麼大本事,原來就派你這麼一個老傢伙火來鼓唇弄舌,搔首弄姿,真是讓我看了場好戲啊。”司徒鴻途似笑非笑,言語尖酸刻薄。
柏千章頓時轉悲為怒,一陣咬牙切齒:“司徒鴻途,人魔向來不兩立,你真是丟盡我人族之臉。不過我無盡之地也不想看見整個永夜城塗炭生靈,給你個機會,開城乞降,也許看在你是人族的份上,饒你一命。”
司徒鴻途冷笑著望著他,柏千章腰上佩戴無盡之地的令牌,這傢伙應該是無盡之地的一名長老。他特地孤身來此,就是來當勸降的說客的。
如果是以前,看見這種大場面,司徒鴻途也許真就投降了。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種道理一直被他信奉。可現在不一樣了,且不說他被葉凌宇種下靈魂烙印,就對比雙方戰力,永夜城也未必就怕了他。
“讓我們投降?憑什麼?”司徒鴻途拍了拍肚子,斜著身往城牆上一靠。
“憑什麼?”柏千章往身後一指,“我二十萬大軍前來,上千家宗門精英弟子,頃刻間就叫你永夜城蕩然無存!”
司徒鴻途點點頭,又笑一笑,兩根手指往這城牆上一敲:“烏合之眾再多那也是烏合之眾,徒有其表浪得虛名,紙糊的,我御獸門一千同袍就叫你有來無回。”
柏千章臉上怒意頓時加重幾分:“好狂妄的語氣,早就聽聞你司徒鴻途天生一張嘴,靠著能說會道站上星門副門主之位,這傳聞果然不虛啊。你可知我二十萬人馬中有多少地階?”他自問自答,伸出五根手指,“五萬!五萬地階聯手攻之,你覺得你能防得住?給你投降的機會是抬舉你,休要給臉不要臉。”
五萬地階這可絕對不少,雖然不知道他是否在虛張聲勢,但若真有五萬,那絕對是一股橫掃任何宗門的力量。
如果此刻坐鎮永夜城的不是御獸門,而是其他任何勢力,單這五萬人一衝,怕就已經城破了。而且更不提他們還有那麼多天階坐鎮。
司徒鴻途哈哈一笑,搖頭晃腦:“五萬?哈哈,修要胡吹大氣了,就算你真有五萬,哪怕是十萬,我又有何懼。五萬人雖多,可人人如你這般倚老賣老,恬不知恥,那也是擺設。”
柏千章勃然大怒,在無盡之地他是長老,何時被人如此羞辱過。多少年來他修身養性,此刻被司徒鴻途幾句話說得氣血翻騰,老臉頓時一紅。
“司徒鴻途,你敢罵人!”
司徒鴻途輕挑眉梢,看笑話一樣看著他,“無盡之地又如何,我見對面人群裡四大宗門就來了你們無盡之地,丹域和龍山皆不在,那就是人家不願與你這等人同流合汙。你半截身子入土,不尋思安享天年,偏偏厚著臉皮來我跟前,大言不慚還自以為是。你且莫要回去了,認個錯,道個歉,歸順我御獸門。我御獸門得葉凌宇大人眷顧,順應天地意志,豈是你這一幫戲子能比擬的。看見下面守門弟子沒有,乖乖歸順,我賞你個看家護院的職位,也不算埋沒了你。”
柏千章是來遊說的,可論口才,比之司徒鴻途差了十萬八千里。區區一席話,氣得他面紅耳赤,口舌發顫。
在對面的人海中,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
“喂,你們看見沒有,那個在永夜城前的是何人?”有人悄悄問旁邊。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那是無盡之地天階長老之一,名叫柏千章。在無盡之地中,論資歷可是最老的幾人。雖然年事已高,可那是貨真價實的天階強者。”
他們雖然相距頗遠,但以武者的目力,依舊能看到一點。
“我的乖乖,在今天以前,我可從來沒見過天階強者。”
“哈哈,那你就是孤陋寡聞了,天階強者,可不是你能想象的。看見沒有,柏長老正與那城樓上的人對峙,看柏長老一舉一動都有指點江山的氣度,恐怕我們今日兵不血刃,就能讓他們乖乖投降。”
“那是,那是,天階嘛,哈哈。”
城樓外,柏千章怒火攻心,眼眶裡全是血絲,連指著司徒鴻途的手都在發顫。
何止是強詞奪理,那簡直就是辱人太甚。他這麼多年修養的心性,被司徒鴻途幾句話就給說動搖了。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