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靈大陸,北域,葬英谷。
大雪漫天,北域特有的嚴寒封凍大地。銀白色的雪幕連線天與地,凍結的草木被勁風攔腰斬斷,變成一地破碎的冰屑隨風而散。
萬丈深谷之底,一個被開啟的石洞裡,年輕男子手裡舉著夜明珠,另外一名帶著面具的女子緊隨其後。
“少主,追兵快到了,外面傳來訊息,已經發現敵方斥候,最多再有不到半個時辰就要被趕上了,此地不宜久留。”
前面男子頭也不回,舉著夜明珠宛若閒庭若步。
“月裳,你不是一直疑惑我為何帶你來此嗎?我問你,你可知此處是什麼地方?”男子出聲問。
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曾經的蕭家長公子,蕭萬金。
月裳緊隨其後,腰上挎著細劍:“此處看似某人的陵墓,其餘的月裳不知。”
蕭萬金莞爾輕笑,步伐依舊不緊不慢:“那你可曾聽說過軒轅戰這個名字?”
月裳遲疑了片刻:“不知,還請少主明示。”
“那麼我說戰鬼,你可曾聽說?”
這次月裳渾身一顫:“戰鬼?少主說的難不成是傳聞中的那個北方戰鬼?”
蕭萬金頭也不回,也沒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北域荒涼,人跡罕至,生於此處之人自保無力,尚不能溫飽。然而萬年以前,曾有這麼個人,就率領著這樣一群無法溫飽的人征戰四方,連戰連捷。由那人率領的北域雄兵在東西南三域無人可敵,創造了一個至今無人打破的傳奇,而這個統兵之人因為出生北域,就被人賦予了‘北方戰鬼’這樣的稱號。”
月裳若有所思:“少主的意思是說,北方戰鬼原名軒轅戰?那難不成此處墓室便是……”
蕭萬金輕輕一笑,沒有多言。
轟!
一聲炸響從外面傳來,整個墓室都開始搖晃,土灰簌簌。
那動靜,分明是外面已經開始交上手了。
“少主!”月裳有些驚慌,追兵來得比她想象中還要快。就準備伸手拉住蕭萬金,帶著他撤走。
“月裳。”蕭萬金突然說,“我與葉兄分別,有多久了?”
月裳不明白他為何這種時候還有心情問這種問題:“已經七八年了。”
“七八年了……”蕭萬金喃喃自語,“我們曾經約定,要在劍酒山莊再痛飲一場。我每日每夜都做著這樣的夢,夢見我與熟悉之人在劍酒山莊大醉到天明。可是睜開眼,劍酒山莊依舊屬於天聖皇室。”
“少主,此地不宜久留。”月裳警惕盯著四方。頭頂上不斷傳來靈力炸裂的聲音,此處墓室何時坍塌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蕭萬金對那一切動靜都充耳不聞,步伐也沒有一點的緊迫。
月裳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這麼危機的時候,他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就算這裡是那個流芳百世的“北方戰鬼”的墓室,也不值得他冒著生命危險留在這裡才對。
兩人就這麼在搖晃和轟鳴聲中走到了墓室的盡頭,在那裡,躺著一口古樸的棺材,沒有鑲金鍍玉,只是最為古老的石棺。經歷萬年霜寒,石棺已經和周圍墓室長為了一體,就好像這地面凸起的一塊岩石。
軒轅戰的石棺,這種事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
蕭萬金輕輕作揖,就在月裳不解之時,他“噌”的一聲抽出佩劍,一劍斬在棺蓋之上。
一聲刺耳的錚鳴迴盪在石室裡,早已長成一體的棺蓋被一劍斬開。氣勁推動棺蓋飛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