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邊上,葉凌宇用木棒將魚穿好,在火邊烤得流油。對於這種事,他還是信手拈來的。
詩蝶等人也從馬車上下來了,大概是因為經常跟葉凌宇東奔西走的緣故,她對這種事也很拿手。所有人裡,唯有安娜一個人在眾人面前竄過來跳過去,怎麼都安分不下來,總是這邊撓一下,那邊戳一下。
常居深閣的公主大人,對各種新鮮事物異常感興趣,但偏偏做不好。她很享受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但總是弄巧成拙。
“葉公子……葉少俠……”剛剛在詩蝶那邊折騰了一圈的安娜跑到了葉凌宇跟前,緊貼著葉凌宇坐下。聲音嬌嗲嗲的,雙眸如水波般盪漾。
“什麼事?”葉凌宇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地說。
“葉公子,別這麼冷冰冰的嘛,人家可是好心來找你耶。”
“你找我會安好心?太陽又不是打從西邊出來。”葉凌宇哼哼鼻子,自己可是被她關在車外十多天,鬼才跟他好好說話。對於這種蛇蠍女人,葉凌宇恨不得當眾把她扒個精光,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做被當眾羞辱的感覺。
這幾天以來,葉凌宇被趕出車廂這件事,不知道被多少人嘲笑過。早就被編排成好幾個版本,被傳得整個商隊人盡皆知,甚至成了很多人飯後閒談的笑料,這是何等的屈辱,全是拜這妖女所賜。
“你教人家烤魚好不好。”安娜拉著葉凌宇的手臂,楚楚可憐。配合上她那絕世容顏,真是勾魂引魄都不足以形容。
要不是知道她的本性,葉凌宇搞不好真被她色誘了去。
“堂堂的公主,連烤魚都不會?”
“人家只知道怎麼吃,從來沒有自己動過手。葉公子,你就教教人家嘛。”她使勁兒揪著葉凌宇的衣袖,眼睛不停地眨巴著。
之前你把我關車外的時候你怎麼不求我?現在來求我,你想得美。
葉凌宇才不吃她這一套,直接撇過頭去不理她。
“那……那人家不要你教了……我看你那魚烤得馬馬虎虎,人家跟你換好不好,人家烤的肯定比你烤的好。”
葉凌宇瞥了她一眼,看見她一手抓著自己的袖口,一隻手把烤好的魚藏到背後。
你藏?你以為藏就藏得住了?葉凌宇不屑地哼了一聲。當自己沒看見是不是,那藏在背後的手上,握著一根燒得漆黑的木棒,木幫上穿著一條比木棒還要黑的魚,隔得老遠都能聞到焦糊味。
安娜知道自己露餡了,嘟著嘴把手上的那團黑炭拿了出來。
“自己種的苦果自己吃,你別想拿去禍害別人。”葉凌宇把自己那條烤得金黃酥脆的魚從火堆邊拿了回來。
“葉公子,就跟人家換一換嘛,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後不阻撓你上車總行了吧。”
“做夢。”葉凌宇挑挑眉,頗有一種報復得逞的快感。雖然這也算不上報復,只能說是她自食其果。
“那……葉公子若是不跟人家換,人家就去找詩蝶妹妹好了,詩蝶妹妹淳樸善良,不像葉公子這般錙銖必報,她一定會同意的。”安娜拍拍屁股站起來。
“你給我回來,你休想去禍害詩蝶。”
詩蝶確實單純到了極點,若是安娜真跑去,詩蝶肯定經受不住那些花招。
“可是葉公子不願意,小女子也沒別的辦法呀……拜拜。”
“換!”葉凌宇牙齒都快咬碎了。她對自己出手,自己大不了不接招,可他偏偏把詩蝶拿出來說事,而那正好是葉凌宇的軟肋。
“葉公子原來這麼關心詩蝶妹妹呀,寧肯自己吃糊掉的魚,也不願讓她受苦,詩蝶妹妹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等我吃完了,我就去幫你美言幾句。”安娜眼疾手快,一把將葉凌宇手上的魚奪了過來,又把那條燒糊的塞回他手上。
可惡呀,可恨呀,可悲呀,怎麼就接連在這妖女手上中招呢,不接招都不行。
安娜歡呼雀躍地跟葉凌宇換了魚,還偏偏就坐在他旁邊,吃得津津有味,滿嘴流油。肉香四溢下,唯有葉凌宇一人拿著根燒焦的木棒望魚興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