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聽上去猶如野獸咆哮,歇斯底里。如果發出這聲音的不是人,而是一隻猛獸,那這隻猛獸此刻一定是在用牙齒撕碎它的敵人。
通往牢房的門在獄卒背後,大概是門扉緊鎖的緣故,聲音大多數被阻在了門後。可是即便如此,鍾叔也在第一時間分辨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
“城主!”鍾叔大驚失色。
獄卒顯然也聽見了這個聲音,臉上微微一陣抽動:“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吧,叫你們滾,聽不見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往門邊靠了靠,用那有些發福的身體擋在了門口。
城主總共就一兒一女,兒子墨非如今行蹤不明,而出事的女兒不是墨小羽又是誰。
難怪這名獄卒不接受賄賂,還急著把他們趕走。就算看不到裡面發生了什麼,兩人也能猜到一二。
“媽的,動靜就不能小點嗎。”獄卒小聲地自言自語地抱怨。
鍾叔老臉發青,那緊抓著燈籠和竹籃的手抖地像是篩糠一樣。
“等……等等,大人……裡面究竟是……”老傢伙口齒都變得不清了,舌頭都在打顫。一是因為驚嚇,二是隱約升起的憤怒,墨非和墨小羽可是他看著長大的。
然而還不等侍衛回答,葉凌宇一把提過鍾叔的衣領,把他拖到了自己的身後。
此刻的他臉上根本看不見任何的表情,但一身的氣勢卻冰冷而堅硬。那徐徐散發出來的殺氣,猶如一隻厲鬼從地獄中爬了出來,不見血,卻如同置身血海,氣勢鋪天蓋地般席捲整間房間。
隱藏身份固然重要,但若是面對這樣的情況還能平靜,他就不是葉凌宇了。
只見他向前跨出一步,本來距離獄卒還有些距離,但這一步間就已經來到獄卒面前,以手成爪向前抓去,獄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抓中了胸口。葉凌宇的手直接穿胸而過,在其背後,帶出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濃稠的鮮血從手臂大的瘡口噴灑而出,宛如噴泉,把獄卒背後的門和牆壁全部染成了一片鮮紅。
鍾叔已經傻眼了,那發生在眼前血腥的一幕,根本就像是地獄在人間的投影,這個不苟言笑的年輕人,下殺手的時候,居然連眼睛都不眨。
然而還沒等他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葉凌宇已經揪起他的衣領,一個箭步竄向門邊。
大門被上了鎖,但葉凌宇根本不去找鑰匙,屈指一彈,一束黑色的火苗射中了銅鎖的位置,鎖芯頓時被融化出一個洞來。
葉凌宇和鍾叔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衝進門後,地牢中情況不對,已經沒有時間讓葉凌宇小心翼翼地去探索了,就算會因此而暴露也沒有辦法。
門後又是向下的臺階,進了門後,那聲音也聽得越來越清楚,除了男人的咆哮,還有婦人的哭喊聲,以及衣帛被撕裂的聲音。
葉凌宇的速度爆發到一個極致,所過之處,兩側的油燈接連被席捲的風勢吹滅,濃烈的黑暗與殺意鋪天蓋地般壓向最下方的牢房。
牢房裡,墨文武被捆綁在一個鐵架上,兩個巨大的鐵鉤更是直接穿過他的肩胛骨。鐵鉤上銘刻了複雜的符文,這是某種禁制,即便是玄階實力的墨文武也無法掙脫。
在旁邊,三個獄卒打扮的人則是把墨小羽圍在中間。三人臉上帶著狡黠的笑容,時不時在墨小羽身上推搡一下,或者在她衣服上狠狠一撕。
墨小羽穿的本就單薄,布料一撕就破開一大塊,露出下面雪白的面板。
墨小羽如今也有十三四歲,雖然還沒長開,但已經是個難得可見的美人胚子了。被幾個獄卒推來推去,像是風中的柳枝。
她雙手交疊在胸前,以此擋住那乍露的春光,臉上早已被淚水覆蓋了一層。
幾個獄卒也不急著對她下手,只是以貓戲耗子的眼神望著她。比起讓一個人飽受屈辱,他們似乎更喜歡看一個人手足無措的樣子。
墨文武目眥欲裂,拼命地掙扎,但那捆綁住他全身的鐵鏈除了叮噹作響以外,根本扯不斷。
“你們這群白眼狼,我平時怎麼對你們的,如今你們卻要恩將仇報!”墨文武怒吼。
他那魁梧的身軀上青筋暴起,宛如被囚在籠中的野獸。
“墨文武,你也別怪我們,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天經地義的事嘛。”
“吃裡扒外的傢伙,待我有朝一日脫困,定然親手將你們剁成肉泥。”墨文武目眥欲裂。
三個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哈哈大笑,好像聽到了這個世上最好笑的笑話:“脫困?你?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吧。”
一個馬上就要問斬的人居然還想著有朝一日脫困,這根本是滑天下之大稽。
“好了,別說這些了,你看,這最後一個晚上,我們兄弟幾個特地過來讓你們享受享受。”其中一個人調笑著說,那看著墨小羽的眼睛裡盡是貪婪。
墨文武宛如發了狂似的:“你們有什麼衝我來,放開我女兒。”
“哎喲,衝你來?哈哈,憑什麼呀。比起你這種老骨頭,我更喜歡這細皮嫩肉的。”其中一個人一邊說,一邊挑起墨小羽的下巴,“反正明天過後就是一具死人了,不如現在便宜了我們。”
墨小羽臉上淚流不止,拼命想把下巴從對方手中移開,但她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對方卻是一個黃階六層的武者,她哪裡掙扎地動。
旁邊則是一個宮裝的婦人,她使勁地拉扯著那名武者的手臂:“你們放開我女兒,我求求你們。”
那聲音如黃鶯啼血,聲淚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