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一次,是徹底點燃了引火索。那本來將要沉寂下去的氣氛,也因為這一句話,頓時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這人到底什麼意思,明明觸犯了丹師的大忌,卻還敢口出狂言。
司徒讓的臉色更黑了,他想要盡全力平息眾人的怒火,想要把這小子從這泥濘中拉出來。可這小子非但不領情,還偏要自己往下跳。要不是立場關係,要不是因為葉凌宇對司徒家有恩的關係,司徒讓都想上去掐死他,不是因為他玷汙丹師的榮耀,而是因為他不識好歹。
自己費盡心神幫他,他怎麼就這麼倔呢。
葉凌宇說完,面向司徒讓。
“司徒大人,這丹會還沒分出勝負,應該還要繼續下去的吧。”
司徒讓滿臉皺紋越皺越深,像是剃刀刻出來的痕跡,那消瘦而老邁的身體繃得像是石頭一樣硬。
真是他孃的氣人,這好好的丹會,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那周圍還有人在叫罵,只見得司徒讓狠狠一拍桌子:“都給我閉嘴!”
他是吼著說出來的,雖然因為上了年紀,聲音不大,但是那份怒意卻在聲音中體現地淋漓盡致。
“所有人都給我閉嘴!今天是老夫的壽宴,你們叫嚷什麼,吵什麼!吵什麼!吵什麼!”他怒髮衝冠,曾經在年輕的時候,他也是個強者,年紀老了,不代表脾氣也老了,“姜大師,還請助我,不管是誰,再敢給我吵鬧,再敢打攪丹會,全部都給我丟出去!”
姜太玄聞聲,從椅子上站起來,道袍無風自動:“姜太玄領命。”
有這個玄階五層往這裡一站,現場頓時安靜了。那些一直叫嚷不休的人,也不敢再發出聲音。
果然,還是實力震懾最為有效。司徒讓滿意的摸摸鬍子,指著葉凌宇:“丹會還沒結束,葉少俠請繼續!”
葉凌宇微微頷首,冰冷的目光從人群移回了丹爐上。
抓起最後一個盛放藥材的乾坤戒,將藥材一株株地取出來,平鋪在石桌上。
人群中還是有輕蔑的笑聲響起。這種人,明明煉丹術就不如人,還想挑戰什麼?已經兩次沒有成功了,難道還指望最後一次能成功,簡直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大多數人心裡都這麼想,但誰也不敢明著說出來。
葉凌宇收回心神之後,目光中的冰冷也漸漸消散了。
他偏頭看看詩蝶,那妮子還一臉緊張地盯著他。
“我沒嚇著你吧。”他淡淡地說。
詩蝶小腦袋搖了搖:“我知道葉公子也是有苦衷的,我不會怪你。”
畢竟相處了這麼多天,想怪也怪不起來。而且葉凌宇是什麼樣的人,她心裡也知道。恐怕是因為這火靈髓對他十分的重要,否則那個一直溫文爾雅的公子,怎麼會做出這種破釜沉舟的事來。
葉凌宇見她神態無異,便全心全意開始煉丹。
最後一次機會,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伸手將一株株藥材投入火鼎,手掌操縱火焰徐徐燃燒。這一次煉丹,葉凌宇的速度較上一次,明顯慢了很多,一轉眼就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太陽都已經沉在了天邊,一抹夕陽從窗欞鑽了進來,將整個大廳塗抹上一層金黃。
眾人等得都有些乏了,橫七豎八地靠在椅背上。有的人沉沉欲睡,有的人心生不爽。
看誰煉丹不好,非要看這個人煉丹。要不是司徒讓在這裡坐鎮,這些人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這種小子,徒具煉丹術,卻不具煉丹師該有的品性,毫無品德之人,根本就沒有資格當一個煉丹師。
葉凌宇不緊不慢地煉丹,儘可能將每一個步驟都做到完美無。而直到此時,一抹紅霞從丹爐內滲透了出來。
“看,要成丹了!”有人重新打起精神,繃緊了神經。
“他成丹有什麼好看,肯定還是一色丹霞。連煉丹師的基本底線都不具備,這種人,能成什麼好丹。”
眾人交談時,都儘可能壓低了聲音。
幾乎沒人對葉凌宇抱有信心,其中甚至還包括八字鬍和玄老這幾位。
如果沒有葉凌宇當眾毀丹的這件事,他們還覺得葉凌宇是個可交的人,但現在嘛……還真不看好他。
八字鬍把手背在背後,一邊冷哼,一邊搖頭,有些心疼送給葉凌宇的那些丹方。
那紅霞緩緩蔓延,直到蔓延到七寸才停下。又過了一陣,依然只有一種顏色。
失敗了,眾人都明白,這是挑戰雙色丹霞失敗了,這枚丹藥和他前兩枚丹藥相同,都是一色丹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