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裡聚集的,少說也有二三十人。從健壯的青年到耄耋老者,從風度翩翩的到形象邋遢的,形形色色的人不一而足。
庭院四周有侍女立在角落,石桌上也擺放著果盤酒水。
葉凌宇向旁邊帶路的侍衛詢問道:“難不成這些都是司徒家主請來的?”
侍衛連忙點頭:“這些人都是老爺的客人,都被邀請在今天前來。正式的宴會還要等一會兒,大人請先在這裡稍作歇息。”
“哦?不知司徒家主邀請他們來是為了何事?”
“想來應該是和大人一樣吧。”侍衛恭敬地答道。
葉凌宇裝模作樣地點點頭,不再多說,以免說多了露餡。向侍衛交代了一聲,便讓他退下了。
兩人在庭院的角落,找了張石桌坐下,暗暗觀察著周圍的人。
“老葉,倒是看不出來,那司徒家主居然這麼好客呀。你看這形形色色的人,一看就是來自五湖四海。他不計較身份,廣交朋友,這一點上,跟我有得一比。”
“他邀請這些來,恐怕是為了那兩百歲壽誕的事兒。”葉凌宇沉聲道。
那門口的侍衛自然不可能一直這麼熱情,之所以熱情,恐怕是剛好趕上了司徒家宴請賓客的日子。
只是他有些搞不懂,這些截然不同的人,究竟有什麼共通之處,竟會同時受邀前來。司徒家是塞安城最大的名門世家,他若是邀請一些富貴之人來此倒可以說得過去,但他邀請的這些人裡面,有些甚至衣衫襤褸,形象極其不檢點,一看就是風餐露宿慣了的。
而就在他思索的時候,突然一箇中年人走了過來。他一身青衫,頭髮束著高冠,留著兩撇八字鬍。
“兩位小兄弟,鄙人有禮了。”八字鬍微笑著,抬手一敬。
葉凌宇雖然不知道他的來意,但還是趕緊回了一禮。
八字鬍徑直地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看兩位小兄弟年紀不大,卻也有這般成就,老朽真是自嘆不如呀,想必兩位定是出自某位高人的門下吧。”
“高人?”葉凌宇面露狐疑,他還沒弄明白對方話中的意思,只能隨口說道,“默默無名之人罷了,何來的成就。”
八字鬍淺笑道:“小兄弟謙虛了,能夠受到司徒家主邀請,來到這裡的,哪裡會是默默無名之人。雖然兩位年紀看上去不大,但想必煉丹術已經是出神入化了吧。”
“煉丹術?”葉凌宇心中一驚,隱約之間猜到了點東西,便嘗試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說實話,我們兄弟兩人也是從遠方雲遊而來,對這塞安城還不甚瞭解。該不會這庭院之內的人,全都是煉丹師吧。”
“雲遊?哎呀,兩位年紀輕輕就已經雲遊四海,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呀。就如小兄弟所說的,這庭院之內的,通通都是煉丹師。”
八字鬍說的時候,語氣有些興奮。在他看來,葉凌宇兩人從外貌上來看,年紀絕對不到二十。但要說兩個不到二十的少年雲遊四海,他還真是不太相信。在他的眼裡,葉凌宇兩人說不定是用了什麼駐顏的丹藥,才能保持了這年輕的模樣。說不定他們自身,早已經是活了幾十上百歲的人了。
葉凌宇並沒有去在意八字鬍眼中的怪異,他只是不住地在周圍人群身上打量。
之前時候他還沒能注意到,此時再看,發現那些談話的人,舉手投足之間,都隱約有著一股煉丹師的風範。那些不經意之間透露出來的微妙動作,都是與煉丹有關的,想必是經常接觸丹藥,習以為然了。
這次宴請的賓客,竟全部是煉丹師,這麼回憶起來,之前在酒館的時候,那兩個年輕人也說過類似的話。
那門口的侍衛之所以那麼恭敬,肯定是誤會他們身份了。煉丹師可不是一般的小小侍衛能夠得罪的,所以侍衛逢人便熱情,是寧肯認錯也不願得罪。
煉丹師向來身份尊貴,普通人就算要請上一名,也得耗費大量的錢財關係,但這司徒家,卻請了足足幾十位來,當真不愧塞安城最大的世家。
“我還想問問,這些人,都是些幾品的丹師?”葉凌宇望著八字鬍問道。
八字鬍捋了捋鬍子,笑意盈盈地指向對面一個白鬍子老人:“小兄弟你看,那位,號稱‘玄丹老人’,我們平時都稱他為玄老,他可是三品煉丹師,是所有人裡面,最有望晉升四品的人。”
說著,他又指向另外一人:“還有那個婦人,大家都稱她為‘毒女’,也是三品煉丹師,不過她最擅長的是煉製毒丹。”
“毒丹!”葉凌宇眼瞳一縮,“司徒家主連這種人都請?”
“司徒家主這次邀請煉丹師,並未計較來歷和手段。”
“原來如此。”葉凌宇微微頷首。
之後八字鬍又向葉凌宇介紹了幾人,有三品的,也有兩品的。
“怎麼不見一品的丹師?”葉凌宇問。
“小兄弟說笑了,這次請來的丹師,最少都是兩品,一品的丹師可不在宴請的名單上。”
葉凌宇聞言,趕緊賠笑,只是這笑得有點心虛。
他如今能夠煉製火靈丹,算是半隻腳踏入了丹師的行列了。在煉丹界有一個規矩,每一個品階的丹師,必須要以三枚丹藥為證。也就是說,葉凌宇若想成為一名一品的煉丹師,就必須要煉製三種不同的一品丹藥,這樣才能表示進入了一品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