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夢雪兩人,一左一右駕著葉凌宇緩緩的離開了會場。
兩人走的速度不快,為的是配合中間步履蹣跚的葉凌宇。
雖然也想幫他療傷,但也得等到離開這是非之地再說。
“我們現在去哪?”墨非問。
現在整個城裡都算不上安全,就連城主府也不例外。
安俊風還活著,他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們。安俊風手下還有不少玄階的高手,只是這次沒有跟來罷了
可以想象得到,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傲雪城將被攪得滿城風雨。
風雨欲來,可他們卻無處容身。
“去傲雪峰,跟我來吧。”夢雪咬著紅唇,輕聲說。
傲雪峰是她跟師傅的住處,這些年來從來沒有接待過外人。一想到要帶陌生人回家,她臉頰上就一陣滾燙。
她用餘光瞄了瞄葉凌宇的側臉,此時葉凌宇氣息有些微弱,臉色更是蒼白,但好歹是把命給保住了,這都多虧了那療傷的靈草。此刻靈草的藥效正在緩慢地修復他的身體。
在玄階武者的全力一擊下還能活下來,這個男人果然有些古怪。還是把他帶到師傅面前,讓師傅來看看。
夢雪已經決定把葉凌宇帶往傲雪峰。而葉凌宇的眼皮半睜半合,往墨非的方向微微側了一下腦袋,用幾乎微不可察的聲音問道:“那你呢?”
墨非的眉頭微微蹙了蹙,但隨即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模樣:“先隨你們去,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墨非畢竟是傲雪城的少城主,身份特殊。雖然在幫助葉凌宇的時候用百面易了容,也沒使用金雕訣這種招牌性的招式。但誰知道會不會被有心的人察覺到什麼?
要是真被安俊風抓住了什麼把柄,說不定連墨非的家人都會受到牽連。
墨非似乎也察覺到葉凌宇心中所想,隨即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盡人事,聽天命吧。我們修行之人不是向來遵循天道嗎?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至於結果如何,那就由老天來決定了。”
葉凌宇也只能無可奈何地輕嘆了一聲。
墨非捨命相助,可是葉凌宇卻幫不了他什麼。這人情還真像千斤重的石頭,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那就先這樣吧,我們一起去傲雪峰。以後若是有什麼麻煩,我們再一起想辦法。”
“那肯定的呀,我才不會像你們這些人這麼彆扭。要是遇到什麼麻煩事,我肯定把你們幾個全部拖到我的賊船上。我四處結交兄弟,不就是為了這種事嗎?”
“要我說,你還是別當什麼少城主了,那身份跟你不搭。找個偏僻的地方,落草為寇,或許更適合你。”葉凌宇咧嘴笑道。
“你別笑,我可不是說痞子話。武者的世界,雖然以修行為重,但是當頭的卻是一個義字。我老爹以前就教導過我,這世界上有兩樣東西,既能成就你,又能埋沒你。一個是兄弟,一個是女人。重情重義,這就是我要走的大道。”
對此,葉凌宇也只是一笑置之。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墨非會說什麼樣的話,他心裡有譜。那傢伙若真有一天能把武道修煉到極致,最後參悟的大道肯定與情義有關。
墨非還是一如既往的滿口大義,喋喋不休。無論是成就還是埋沒,僅僅只是口頭上的表述,這些隨口的話誰也不會往心裡去。可是誰又會知道呢,就是此時這樣一句玩笑的話,在未來的某一天,也許會一語成讖。
姻緣湖距離傲雪峰並不遠,三人花了一些時間來到雪峰之下。抬頭望去,千仞的高峰像是孤獨的武者,腳踏大地,頭入雲霄。處處可見陡峭的崖壁,平滑得像是被刀切過。半山腰以下還能勉強看見樹木,半山腰以上,卻是被皚皚白雪所覆蓋。
山峰往外百丈處,肉眼可見一層淡淡的白色薄霧。薄霧將整個山峰都籠罩在內,給人帶來宛如仙境般的朦朧感。
“這就是那層禁制了吧。”墨非張大了嘴巴。
他這個大少爺在傲雪城作威作福了這麼多年,這禁地還是第一次來。
這個能把整座山籠罩起來的巨大禁制,明顯是某位高人佈下的。能佈下這種禁制的,至少也是玄階以上,地階?或者是天階?
一想到馬上要見到這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墨非心頭就是一陣激動。他清了清嗓子,然後理了理衣領。
夢雪伸出手指,在薄霧邊緣輕輕一點,薄霧立馬開始波動起來。以她手指為中心,一個巨大的空洞出現在眾人面前。
三人一起走進空洞之中,眼前的景色頓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原本看上去略顯荒瘠的山峰,卻變得鬱鬱蔥蔥。入眼之處,樹影交疊,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投下斑駁的黑影。鳥鳴聲不絕於耳,微風吹過樹林發出嘩嘩聲,像是天人用手指挑撥琴絃。樹叢中偶爾有不知名的嬌小靈獸在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