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風又一次吹了起來。
混元圖外風聲大作,猶如一場山呼海嘯。
尋常的靈力無法隔絕風勢,但混元圖是隔閡了兩個世界,縱然是這詭異的罡風也無法穿透。
“我總算知道天獄囚魔陣的可怕在什麼地方了。”詩燕抱著兩條皓臂蹲坐在葉凌宇後面不遠處,詩蝶緊挨在她身邊,同樣是席地而坐。
“陷入這個陣法的人,的確不能久持。”葉凌宇頓了頓說。
雖然不知道這罡風到底是什麼,為何會有這般奇效。但葉凌宇知道,若是沒有混元圖,直接暴露在外面,久而久之恐怕任何人都受不了。
天獄囚魔陣帶來的不是直接的殺傷,而是那一次次的折磨。只讓人感覺到痛苦,卻又不給人實質的傷害。來自精神上的一次次摧殘,一次兩次,十次百次,甚至千次萬次,不斷不斷重複,永無止境。不管是意志力多堅強的人,總有忍受不了的一天,也許到那個時候,與其承受痛苦,不如一死以求解脫。
天獄囚魔陣給人帶來的是永無止境的折磨,而深陷此處的人連基本的求生念想都沒有。
葉凌宇設身處地去想,如果是自己經受這樣的折磨,折磨一個時辰,休息一個時辰,再折磨一個時辰,這樣一直重複,自己能堅持多久?
每一次風停之時便渴望這風不要再來,每一次風起之時就渴盼它早些停下。
也許堅持個一兩個月,也許堅持個一年兩年,但葉凌宇無法想象自己堅持幾十年的樣子。
與其那樣不抱希望的永無止境的承受,倒不如選擇自盡以求一了百了。天獄囚魔陣的可怖便在於此。
冷書琴至少被關在這裡幾十年之久,說實話葉凌宇都不抱希望那人能活著,就算找到,也極有可能早已是一具枯骨。
可是看著詩蝶和詩燕那一臉焦慮又帶著期待的樣子,葉凌宇話到嘴邊又不忍說出口。其實這些事詩蝶和詩燕心裡同樣清楚,只是誰也不點明。
等又一陣風過去之後,葉凌宇招手讓兩女跟著自己一起出去。
“風停之後我們找人,風起之後我們就回混元圖。”葉凌宇交代一聲。
詩燕稍作沉默,微微頷首。
眾人離開混元圖便飛掠而出,在這片空間裡,神識感應不到太遠,也不敢分得太散。也分辨不清具體的方位,隨便選擇一個方向尋找。
這片空間廣袤無邊,四面八方都環繞著深不見底的黑暗。
隨著一點點的深入,對這地方漸漸瞭解之後,葉凌宇也慢慢發現這地方其實並不是完全空無一物。也許是以前入口開啟過的緣故,偶爾能看見一些碎裂的岩石懸浮在空中。
這陣法是天然形成的,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這片空間的存在,想必也已經極為久遠。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葉凌宇三人尋覓一個時辰,又在混元圖之中躲避一個時辰,以此往復,便又是幾天過去了。
然而這段時間的尋找,卻始終無果。
這片空間空曠巨大,幾天已過,三人也沒能摸索到邊界。
風又一次湧起,從某個方向呼嘯而來,三人躲在混元圖之中,靜靜等待風勢過去。
葉凌宇坐在一塊島嶼邊
,一邊感受著混元圖外,一邊單手撐著下顎。
“登徒子,在想什麼?”詩燕來到他邊上,在他身邊坐下,緊緊挨著他,腦袋偏過來靠在他肩膀上。
自從被葉凌宇好好收拾過一頓之後,她變得老實了不少,至少這段時間她不再像以前那般盛氣凌人。
葉凌宇依舊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沒有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