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幾十年之前的事了,那個時候冷書琴還是玉劍村裡一呼百應的人。”及天徐徐道來,回憶之餘,又帶著一抹惆悵,“你們這些小輩恐怕是不知道,冷書琴在玉劍一族之中,其實也算得上一個特殊的人。早年冷書琴便擁有過人的天資,容貌也舉世無雙,為人和善開朗,村子裡可是有不少人對她有傾慕之心。不過要怪就怪她生在了族長一脈下,若非她繼承了那個血脈,結果也不至於如此。”
“血脈?”葉凌宇問。
“是,其實玉劍一族一直傳承著某條血脈,這種血脈一直是由冷姓的族人繼承。所以在族裡,一直有一條規矩,冷姓的人,不可與外姓之人通婚,而且在生活上也有諸多的限制。”
為了維持血脈的純度,這確實也是一個方法,拒絕外人其實就是拒絕血脈汙染。可是葉凌宇不懂,玉劍一族的這個血脈又有什麼意義。
默默聽著及天的話,他也不急著詢問。
“可是冷書琴這孩子,天生便不是願意被人拘束的人,以她的性格,又豈能甘於被束縛了自由?幾十年前,她趁著無盡之地來襲的騷亂,獨自一人逃出了村子。”
葉凌宇微微頷首,逃出玉劍一族的村子,也許就是那一次去到了樓蘭。
“那時候玉劍村剛好遇到無盡之地來襲,要逃出去豈能容易。不光是村外,叢雲谷中的一些道路也有無盡之地的人埋伏。冷書琴的那次逃跑,惹得族長大怒,而且那次族長因為她的事分派人手,也讓村子蒙受了從未有過的巨大損失。”
“所以那次冷書琴逃出去了是吧?”葉凌宇問。
及天微微點頭:“我們當時聽說她逃走之時受了傷,本來還以為她落入無盡之地的人手裡,又或者死在了那場混亂之下。可意料之外的是,時隔了幾十年,我們居然又在外面尋到了她。”
“所以就因為她曾經逃出去這件事,把她關在了陣法之下,直到今天?”葉凌宇低喝,拳頭捏得噼啪作響。
及天嚇得忙縮腦袋:“不是不是,這也不是我們非要關她不可……實在是,當年她逃走這件事有些莽撞。當時正是混亂,因為她那次的舉動,導致很多人死了。是她自願入那陣法的。”
“她自願的?”
“當初她剛回來的時候老夫還親自去照顧過她。那孩子,以前性子活波開朗,但自從那次回來,變得沉默寡言。回來之後沒幾日,她自己提出了這個入陣法的要求。那個陣法哪裡是尋常人能進去的,那個陣法是懲戒罪人而用,進去之後永無離開之日……”
“所以你們就讓她進去了?”葉凌宇拎起及天的衣領。
“這……族長雖然也心痛,但她畢竟犯了大過,為了以儆效尤……所以……”
葉凌宇一把將他扔到地上,低哼一聲:“荒唐至極!”
“後來族長就親自下令,這件事以後再不準任何人提起,更是不能對外人說。”及天眯著眼,身體往後仰,儘可能躲開葉凌宇,“這就是你想知道的事了,老夫可是通通都說了,你……你可莫要再動手,老夫見你年幼,不跟你一般見識,你再動手老夫對你不客氣。”
葉凌宇又在他臉上補了兩腳,好讓他安靜一點。
不能對外人提及,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家醜不能外揚的意思吧。
冷書琴以前可能確實因一己之故犯下大錯,但事已隔幾十年,還有什麼仇放不下的。況且冷書琴是族長之女,那族長也真捨得把人關進不可能出來的陣法。
再去看詩蝶和詩燕的時候,兩女都一臉的迷茫。
“囚禁她的陣法……是什麼陣?”詩燕低聲問。
及天躊躇了半晌,聲音嘶啞的道:“天獄囚魔陣……”
聽見這個名字,無論詩蝶還是詩燕,無不一怔。詩蝶眼眸上布上一層氤氳,詩燕嬌軀輕輕顫動。
能讓她們兩人如此動容,那這陣法必然不簡單。
葉凌宇輕輕拉過她們兩個:“那是什麼陣?”
被葉凌宇溫柔的拉著,詩燕緩緩開口:“準九品陣法,人入其中,承受萬般苦難之刑,直至身死為止。”
葉凌宇尚且不明白那所謂的萬般苦難是什麼意思,但光是聽說這是準九品陣法就知道不是尋常的陣。
準九品陣法,那就是和永夜城護城大陣同等程度的陣法了。就算還不能媲美真正的九品陣法,恐怕也相去不多。
葉凌宇把她們兩個摟到胸前,輕輕拍了拍她們的玉背。
今日的種種,其實也不是沒有一點好訊息。
至少他們知道了,當初從樓蘭城帶走冷書琴的是玉劍一族的人,至少現在知道了她的所在,這就已經夠了。
只要知道她在何處,就還有救人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