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把事情都說清楚,把你知道的,哪怕是任何細節都給為師講清楚。”女子嚴肅的道。龔之一的性情她知曉,這個弟子並不是信口開河的人,他一向踏實認真,絕不會妄說虛言。而且他說出南宮詩蝶的種種,就代表他是知道那個人的,他若是沒見過,根本不可能說出這些來,這一點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得假的。
“是,弟子之前有些瑣事出宗,便在丹城見到的那位姑娘。”葉凌宇說起自己胡編出來的事,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你去了丹城?”女子狐疑道。
“呃……是,因為丹城來人眾多,是混元子執事需要一些人手幫忙,恰巧把弟子臨時召集過去了。此後我便在丹城遇到了那位姑娘,她本人對丹道極為痴迷,見弟子是煉丹師便指點了弟子一二,還給了弟子一顆火種,那黑火便是弟子煉化了那火種所得。”
女子是越聽越疑惑,他說得的確有板有眼,可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混元子是在丹城那邊負責沒錯,這點她自然清楚。龔之一又知道南宮詩蝶,又知道混元子在丹城,他若沒有親身經歷過,根本不可能編撰出來。
南宮詩蝶在丹城,這怎麼會?她明明連那庭院都沒有出過,難不成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見那女子一臉的慌張,還有她那不解的神態,葉凌宇便知道,詩蝶必然是在丹域。
如果詩蝶不在丹域,這女子不至於是這幅樣子。
但同時,葉凌宇心中也一點點的冰冷下來,有一股殺機在慢慢醞釀。
在之前他就想過一種可能,詩蝶當初若是真的被丹域擄來,按詩蝶的性格,應該會想要回來尋自己。可是這麼長時間了她依然在丹域,那麼很有可能是丹域限制了她的自由。
他故意說詩蝶在丹城,而這女子一臉費解,恰恰就證實了他的猜想。
也就是說,在這女子看來,詩蝶離開丹域是一件不可置信的事,在她本人的想法中,詩蝶只有帶在丹域才是理所當然。如此說來,那就表示詩蝶一定是被限制在丹域之中不得出去。
得到這樣的結果,葉凌宇對丹域僅存的那一點敬意也快要被磨滅了。
他身為煉丹師,對丹域本來還抱有一分尊敬,但現在看來,連這種想法都好像有些多餘了。
“你遇見的那個南宮詩蝶什麼樣子?”女子又問。
葉凌宇細緻入微的將詩蝶的樣子講述了一遍,聽完之後,女子是徹底的慌了。
葉凌宇描述的,與她認知中的那人一般無二,不光是長相,連性格都是。如此說來,聖女真的在最近去過丹城。
“稟師傅,除此之外那姑娘還萬般叮囑我,說一定不能把她的事告訴任何人。敢問師傅,這位南宮詩蝶是何人,
師傅莫非是認得她?”
女子沉吟,閉目了兩息:“聽著,這些事絕對不能再對任何人提起,哪怕是一些長老問你也不得說。”
“師傅,那南宮詩蝶是何人?”
“行了,有些事不是你該管的。她既然親自傳授你技藝,也算是你的緣分,好好珍惜。”女子有些焦急的說,“我出去一趟,你和他們幾個就在此煉丹,在我回來之前哪兒都不許去。”
說罷,急急忙忙的奪門而出,對另外幾個弟子交代一聲,來到樓閣門口,身化一道流影,一轉眼就消失在天邊。
幾個弟子還一臉茫然。
“師傅怎麼了,為何這麼匆忙?”
“誰知道,對了,龔師弟呢?”
幾人來到門口,可往屋裡一看,那屋裡空空蕩蕩,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遠處,女子一路朝著某個方向疾飛,葉凌宇悄無聲息跟在她不遠的後方。
就算女子有天階修為,葉凌宇若要在她面前隱藏,她又豈能發現的了。
葉凌宇謊稱詩蝶的事,而這女子毫無疑問是去查探詩蝶的情況去了,葉凌宇只需要跟在她身後,自然就能找到詩蝶,至少這樣比他盲目去找要快許多。
只見那女子疾飛途中,取出一塊玉佩傳音幾句,扭頭飛向遠處最高的一座樓閣。
那樓閣修建在某座山的山頂,閣高五百丈,就如一座頂天立地的巨人立在天地間,支撐著天穹。
閣前有兩名地階巔峰的弟子負責看守,女子大步走過去。
“見過曲長老。”兩個弟子躬身行禮。
“無須多禮,羅長老和宮長老來了嗎?”女子問。
“是,兩位長老已經到了。”那兩弟子恭恭敬敬的說。
女子再不等待,大步進到那樓閣裡。
葉凌宇在遠處的樹梢後摸了摸下巴,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女子姓曲。
靈力化作兩隻細針,隨手丟擲去。那兩個看門的弟子只聽身邊噗噗兩聲輕響,扭頭之際彷彿有一陣風迎面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