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夕大戰神族的時候,也不過只斬殺了十幾人,而此時此刻,神族之中,就僅僅剩下幻乙一一個人立在空曠的高空。
他臉上的不以為意逐漸的消失無蹤,僵硬的面龐也漸漸變得扭曲,說不出是憤恨還是驚駭。
永夜城往外,本就因為幻乙一的七魂絕傷變得寸草不生,而此刻,這片偌大的地面,因為焚宏天的力量而變得更加狼藉。
天上依舊黑雲滾動,而地面,是幽綠的氣浪漩渦。焚宏天站在漩渦的中心,黑袍因為毒氣的爆發而掀開,露出那張面目全非的臉。
他的那張面孔,就猶如烈火中走出的厲鬼。面板一寸寸的崩裂,在那裂痕之下,透出的不是血的赤紅,而是詭異的幽綠光澤。
“你……做了什麼?”幻乙一幾乎是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透著茹毛飲血的惡毒。
他沒有錯估焚宏天的修為,焚宏天是天階兩層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幾十天階神族,其中甚至不乏天階三層之上的強者……就這麼隕落了?
幻乙一隻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做著一場荒誕無稽的怪夢。時而盯著下方的人,時而張望四周。沒有人,剛剛還在的幾十個活人,現在一個沒剩下。不光是隕落,而且是連屍骸都沒留下。
連遺骸都腐蝕殆盡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焚宏天立於漩渦的中央,全鼓動著來自天毒蟲的蟲毒。
“這是你們bī我的!”他用嘶啞的聲音低吼。
唯有這一蟲毒他不想動用,從他擁有這個力量以來,無時無刻不承受著煎熬。
不光是面目全非,更是因為復一承受著痛苦。他化毒人,體內積攢的蟲毒每時每刻都在侵蝕著他。那種侵蝕猶如千刀萬剮,猶如油鍋煎炸,又有誰能理解他承受的苦痛。
所有觸碰他的人都死了,而這股力量也漸漸變得不受他自己控制。有些東西他厭惡至極,可為什麼每個人都bī他?
焚宏天仰起頭,釋放了自己長久以來的壓抑,每一寸的面板下,那種毒氣都源源不斷的湧出來。喉嚨裡傳出雄渾的怒吼,好像是要把他承受的所有不公通通發洩出來。
不光是毒霧湧動,更是有磅礴的靈氣朝著他灌溉而來。
當他放開那種壓抑之後,毒霧拖動漩渦,周圍飛沙走石,回dàng在這天地間的雄渾力量通通灌注進他的體內。
他周浮動的氣息在疾速膨脹,僅僅轉眼間,修為竟從天階兩層一口氣突破到天階三層,而且這種膨脹還沒有一點停下的跡象。
幻乙一目光凝重,眼前這人居然還臨陣突破了?不對,比起尋常的晉升,他的這種晉升透著一股詭異。如果非要說,更像是因為他體內的毒不受控制,劇毒失控才導致
的修為突破。
總之不管怎麼說,當修為突破到天階三層,焚宏天周湧溢位的毒氣更加旺盛洶湧。
永夜城的內城當中,所有弟子都在透過傳送陣撤離,傳送大外的某個角落,詩蝶與眾多長老在一起。詩蝶似乎感應到什麼,微微抬起頭,臉上浮現出一抹詫異。
不光是詩蝶,安娜與眾多長老也在同一時間側目。
安娜有些詫異:“城外這是什麼氣息?”
除了幻乙一的氣息以外,還有還有另外一股劇烈動dàng的氣息。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整座城的空氣都變得沉重了。
城外的空地上,焚宏天嘴角微微上翹,因為這輕微的抽動,帶動的是面板的開裂。
他厭惡這股力量,因為這股力量讓他無法作為一個“人”去活。因為懷劇毒的緣故,他無法靠近任何人,因為毒功的緣故,有著與尋常人截然不同的外表,從接受這股力量起,他就是一個與死無異的厲鬼。
雖然厭惡,但是他又在某些方面感覺到慶幸。因為有這股力量在,他有了能向葉凌宇和羅剎復仇的力量。
他來永夜城是來毀滅這一切的,然而此刻卻為了一個荒唐的固執而出。
焚宏天無聲的譏笑,好像是在嘲笑自己此刻的所作所為。
他的手掌在旁翻動,眼瞳被詭異的光芒點亮。因為心底泛起了殺意,對幻乙一的那種恐懼也消散了。
地面的毒浪化為深邃的漩渦,隨著他一掌推出,千里毒雲翻滾,猛烈的朝幻乙一壓去。毒浪覆天,昏天黑地。
幻乙一瞳孔驟縮,想也沒想就一道掌力推出去。
開始他確實不把這個來歷不明的人放在眼裡,區區一個天階兩層還不配讓他正眼相看。但在看過焚宏天的手段之後,他再不敢輕敵。
眼前這人施展的是毒功,而且這毒之烈,連他都毛骨悚然。
擁有七魂毒體的他,在這世上最不懼怕的便是毒。他本就擁有最極致的毒體,按理來說,不管是何種毒功,都沒有任何威脅才對。可偏偏在焚宏天出手的時候,他竟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