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乙一施展出七魂絕傷,漆黑的毒霧化作囚籠覆蓋住焚宏天的所在。
別說他一個天階三層,就是天階七層在七魂絕傷之前也絕無活路。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焚宏天這等修為,堅持十息不死都已經是破天荒的事。
“你罪該萬死。”幻乙一牙縫裡擠出惡毒的聲音。
焚宏天身上的種種雖然讓他吃驚不小,可不代表能在他面前放肆。不管這人族是不是吞服過什麼內丹,修為的差距都是不容彌補的。
區區一個實力低微的人族,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甚至展露爪牙,幻乙一自然是要以最痛苦的方式讓他去死。
一聲聲悽慘的叫聲在霧氣當中響起,聽上去撕心裂肺。一個天階三層,豈能扛得住七魂絕傷的侵蝕。七魂毒體的本命之毒,只要幻乙一想,他能讓中毒之人以最痛苦的方式去死。
幻乙一聽著那些叫聲,氣息微微平復,身上的異樣正在一點點的消退。天毒蟲的蟲毒對別的龍族來說也許是不容忽視的劇毒,但放在幻乙一身上,效果會大打折扣。雖說起了些效果,但還不至於威脅到他的性命。
“簡直不自量力。”他輕聲嘀咕了一句。
吞服了蟲母的內丹,這種人,他也是頭一次見到。其實說起來,焚宏天的毒絕對不弱,若是碰到別的人,哪怕是碰到天階八層,應該也足夠構成威脅了。不過要怪就怪焚宏天自己運氣不好,好死不死偏偏碰到了他。
幻乙一輕輕哼了一聲,調息了十息左右,體內的蟲毒也漸漸壓制住了。重新睜開眼,淡淡的注視著毒霧的中心。其實他承認這小子有些手段,自己若是掉以輕心,沒準也會吃一個大虧。
毒霧中心的慘叫聲越來越小,位於其中的氣息也越來越弱。
“讓你這麼死,便宜你了。”
敢對他出手,要是在別的場合碰到這種人,幻乙一非得抽出他的魂魄,拿魂焰日夜焚煉不可。不讓他飽受求死不能的痛,難消幻乙一心頭之恨。只是現在,幻乙一還沒有這麼多時間來專門對付這麼一個無名之輩。
不再關注焚宏天那邊,因為焚宏天再怎樣古怪,也不可能掙脫的出來。在七魂絕傷的包裹之下,他只會漸漸死去,然後屍骨無存。
幻乙一重新來到護城大陣的上方,氣息漸漸上浮,力量凝聚於掌,一記掌印落下去。
轟!
護城大陣上,裂痕變得更加密集。在陣法的表面,裂縫彼此交錯,像是蛛網一樣蔓延。
幻乙一眉頭微微皺起,望向自己的手掌。剛剛這一掌,比起之前出手的威力弱了不少。
不管他承不承認,焚宏天的毒確實對他產生了不小的影響。他剛剛那一掌是嘗試催動全力,但爆發出來的威力最多堪比全盛時
候的七成。
“該死的蟲子。”他憤恨的低喝了一聲。
到底是天毒蟲的蟲母,居然削弱了他三成力量。換了別的毒蟲毒物,絕不會有這種效果。
體內的毒雖然能夠化解,但肯定要花上不少的時間。只是想到自己居然在一個卑微的人族手上吃了這麼大的虧,心底裡一股火氣竄上來,恨不得把那人族救活過來,然後再殺他千百回。
表情憤恨,手掌再次抬起,然後又是一掌轟在護城大陣上。
城中,無助仰頭的人擁擠在大街小巷裡,每個人臉上都遍佈著驚慌和絕望。頭頂上的屏障已經支離破碎,每一次沉重的聲音響起,那些人心中抱有的希望就泯滅一分。
內城當中,眾人手忙腳亂,安娜和詩蝶將一批又一批精銳弟子先行送離。
“外面交手的動靜好像已經停了。”安娜回頭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說。
剛剛也不知道是誰在和幻乙一交手,只是那動靜沒有持續多久。
當初幻天來的時候都沒這麼緊迫過。幻天來的時候還有應天玉、小黑等輪流出戰。而此時此刻,他們這邊卻拿不出任何對抗幻乙一的手段。
“兩位大人,此地不宜久留,莫要再管弟子了,你二人還請先行離開。”一個長老迎上來說。
“援兵還沒到嗎?”安娜問。
長老愁眉苦臉的搖搖頭,求援的資訊已經傳遞給中域了,中域那邊早就收到了訊息才對,可不知為何,這援兵竟是久久不到。除非是中域那邊發生了什麼,否則按理說不該是這樣。
可是援兵沒到,他們也沒轍,眼下除了撤離,根本沒有什麼好辦法。
“應天玉前輩那邊怎麼樣了?”安娜又焦急的問。
“已經派人去接人了,應該快回來了。”那長老說。
應天玉強大歸強大,但現在有傷在身,連自保之力都沒有,讓其出戰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所以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帶著她安全撤離。
只是……也許內城的人能逃脫,但外城的人,此番必然在劫難逃。沒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們疏散,當城破之時,滿城生靈都將塗炭。
想著往日繁盛的城池,有朝一日還是難逃一劫,註定屍堆如山,那種無奈,怎麼可能三言兩語就說得清楚。
詩蝶緊緊咬著嘴唇,目光投向北方,口中輕輕呢喃祈禱:“公子……快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