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徒鴻途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周圍,無不是泛起一片青烏色,在他被斬斷的手腕周圍,那種不正常的色彩一點點的朝著上面蔓延,同時留心去嗅,竟能聞到一股類似腐壞的味道。
司徒鴻途哪能不知道,這分明就是一種劇毒。
安娜那個妖女,詭計多端,手段也狠辣,她居然在武器上塗了毒!
司徒鴻途腦海裡的眩暈感越來越強烈,全身就好像被抽走了力氣。急急忙忙往嘴裡塞了幾顆療傷藥,但收效甚微。
逃,必須快逃。本來就負傷,再加上毒素的侵蝕,現在一身力氣根本提不上來。倘若這種時候被安娜追上,他就再沒有活路。他已經害了御獸門的人了,今日再親手殺了老瘋,這種不共戴天之仇已經結下,一旦被追上,那就真的萬事休矣了。
他一路飛馳,竭盡全力,可飛行的軌跡卻搖搖晃晃。
如今想想,感覺這一切都那麼可笑。
他本來該是叱吒風雲的人物,星門被毀,御獸門也接受不了他。他堂堂星門副門主,卻有朝一日落到被人追殺,命懸一線的地步。
司徒鴻途心裡暗罵,雙眼也越來越沉重。他能感覺到那些毒素在體內一點點的蔓延,好像在把自己的力氣一點點的抽離。
也許是意識越來越遊離,心底裡積壓的苦水,翻江倒海一樣的湧上來。
不該如此,他司徒鴻途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他該是人上人,該受人敬仰。不該如此,自己不該淪落到喪家犬的地步……都是那妖女害的,都是因為那個妖女的緣故……殺了她,早晚要殺了她……只要自己今日能逃掉,早晚有一天……
他意識突然中斷,從高空一頭栽了下去。
天昏地暗,一切都彷彿在幽冥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司徒鴻途徐徐睜開眼簾。
朦朧的視線逐漸清明,周圍靜悄悄的。視線中是有些陳舊的屋頂,這應該是在一間木屋當中。
司徒鴻途腦海裡朦朦朧朧,突然想到什麼,一個激靈坐起身。
他身上蓋了一床薄被,身上也裹滿了細布。斷腕處,被細心的包紮過,身上傷口上的淤青也消散了不少。
“我這是……”他輕輕按了按腦門,逃亡時候的記憶還歷歷在目,感覺就好像是才發生不久的事。
自己身中劇毒然後暈倒了,這裡是哪兒,又過了多久?
他舉目四望,屋子裡陳設簡單,只有角落裡擺著一張桌子,地面堆著幾個裝草藥的藥簍。
聽見一聲“吱呀”聲,緊閉的木門被人推開了。
司徒鴻途扭頭看見門口進來一人,如臨大敵,嚇得從床上猛地跳了起來,擺出一副防禦的架勢。
“司徒前輩,你怎麼起來了?”白澤站在門口,手裡拎著一個小木箱。
“白……白澤……”司徒鴻途汗毛直豎。
白澤是永夜城的人,自己這是被白澤給找到了?那這麼說來,安娜已經找到自己了?難不成自己已經落入他們的手中了?
“司徒前輩,你這是做什麼?”白澤在桌邊放下藥箱,見司徒鴻途還擺出一副對敵時候的模
樣,有些奇怪的問,“前輩你快躺下吧,你身上的毒還沒完全清除,你現在還不能起來。”
“前輩?”司徒鴻途凝神,細細品味他話中之言。
白澤抓抓腦袋,訕訕的笑笑:“那……你是天階強者,又管理著外城,我稱呼你為‘前輩’應該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吧?”
司徒鴻途繃緊的神經稍稍鬆弛。不對,白澤還不知道自己的事。他既然以“前輩”來稱呼自己,表明他還對自己有一些敬意,這就是說他肯定還不知道自己叛逃的事。
自己這一身的傷應該是白澤幫自己包紮的,白澤既然為自己驅毒,分明是沒有把自己當做敵人。
“咳……是我唐突了。”司徒鴻途乾咳一聲,正了正臉色,收回架勢,“是白神醫救了我,司徒鴻途在這裡謝過白神醫的救命之恩。”
白澤齜牙咧嘴的一笑,更不好意思了:“前輩你這是說什麼話,你快躺下,先別動……那什麼,救死扶傷本就是為醫之人的本分嘛,我不過就是做了分內之事,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神醫’什麼的……我是在受之不起。”
司徒鴻途一顆懸著的心也隨之落定,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在床上坐下:“白神醫,敢問這是什麼地方?我昏睡了多久了?”
“天風山脈啊。”白澤說,“我一直在天風山脈採藥,半個時辰前我見到前輩昏倒在地上,就把你帶回來了。”
“半個時辰?”司徒鴻途眸子稍稍促狹,這麼說來,時間恐怕還沒過多久。
自己還是在天風山脈,就是說還沒有逃離危險。體內毒性已經消退一些了,真虧自己在命喪黃泉之前遇到了白澤。
“那個,前輩是不是還感覺什麼地方不舒服?”白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