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提琴。”
“劉副院長的妻子?”
“鋼琴。”
“小吳的妻子……我猜是三角鐵吧?”
“不,是鈴鼓。”
“鈴鼓?呵呵……很恰當。”夏白萍開始有些欣賞這個聰慧機敏的女孩兒了,要是換個壞境換個時間換個關係,她也許會喜歡這個孩子,可惜,她們的關係註定如此。
夏白萍悲憫地看著張南燕,問:“那我呢?是什麼樂器。”
張南燕惶恐無言,無措地低下頭去。
這時,鄭帆走過來,微笑著問:“還好嗎?”
夏白萍笑著點頭。
鄭帆看向張南燕:“小張,你呢?暈車好點了嗎?離登機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以先吃點東西,否則一會兒暈機會更難受。”
張南燕看著鄭帆,放鬆地笑著:“沒事,我吃過暈車藥了。”
看著他們輕鬆的談笑,夏白萍保持著得體的笑容。
她望著她的丈夫,可她的丈夫卻看不見她眼睛裡的愛與恨。
終於到了登機時間,考察團浩浩蕩蕩出發了。
張南燕推著夏白萍走在隊伍中。這一切她都是第一次經歷,她第一次看見真正的飛機,那麼大啊,像個龐然大物,而人們則是排著隊走進它的肚子裡去。
進了機艙,大家紛紛找自己的座位,漂亮的空姐前來幫助大家放好隨身行李。
男士們還是都穩重鎮定,可是夫人們大都是第一次出國門,都興奮極了,嘻嘻哈哈的說笑聲簡直把機艙變成了太太們的會客廳。
不過,這樣的熱鬧也讓氣氛變得輕鬆歡樂,閤家歡不就是咱中國人的特色嘛。
夏白萍最後登機,張南燕推著她來到座位前。這時,需要把夏白萍從輪椅上扶到座位上。
夏白萍向張南燕伸出手,讓她來扶自己。
“我來。”鄭帆說道。
夏白萍楞住了,沒等她回過神來,鄭帆已經俯下身體抱起了她。
他一隻手抱著她的腰,一隻手從下穿過她的膝蓋,穩穩地把她抱了起來。
夏白萍僵在了鄭帆的懷裡。短短的一瞬間,她的身體就好像失去了知覺,不,不是失去感覺而是感覺無限放大。她清晰地感觸到鄭帆的體溫,隔著柔軟的毛衣,她感受到了他的手臂和胸膛。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與他這樣接近了。就算平時都是鄭帆抱她起床、上床、上下樓,可是這次和以往有著截然的不同,這次的懷抱不再是冷冰冰、例行公事,而是有溫度的,她感覺得到。
可惜,這個瞬間太短暫了。鄭帆已經把她放在了座位上。他正在把手收回來。
夏白萍多想把手摟到他的肩膀上,哪怕只一下也好。可是,直到鄭帆直起身子,幫助空乘收起輪椅,她的雙手都無法動分毫。
“小燕,你坐後面吧,我陪著白萍。”
熟悉的身體坐在了她的身邊,可這感覺卻悲哀的已經陌生。
夏白萍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的雙腿,可是她的心此刻卻在起著波瀾。她猶豫了,是不是自己不用做到那一步?
鄭帆將羊毛毯蓋在夏白萍的腿上。
“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我。”他對她溫柔地說著,一邊細心地幫她整理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