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那段時間。
裴蓓給周凡看了那幾段錄影後,又幫著聯絡上了“顧左不是顧右”。
這人真名就叫顧左,對師父的資訊也沒有隱藏,畢竟裴蓓本人就認識。
果然是顧盼無疑。
周凡覺得自己之前就是個智障,明明知道裴蓓是認識以前的自己,自然也認識那幾個隊友。
可怎麼從來沒想過她有沒有那幾個人的聯絡方式?
連曾逸清都能找到古薌,裴蓓完全有可能找到他們幾個啊!
但現在周凡也不能表現得過於明顯,畢竟,從他的時間線來看,“周凡”是應該不認識顧盼,不認識古薌這些人的。
因為他們的資訊全部都因為某種原因而被銷燬了。
李夢幻遠走他國,古薌隱居蜀都郊區,顧盼人在沙洲,童惠生死不知。
而他自己,意外轉世重生,附在了自願了斷生命的周凡身上。
六年前,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親密無間的隊友做出那樣的事情。
又是怎樣強大的勢力,才能將所有歷史統統銷燬掩蓋。
那隻無形的黑色大手,攪動風雨,遮蔽天機,到底是為了什麼?
周凡還在探尋。
他有一種感覺,真相,已經越來越近。
在過完年後,裴蓓做東,將顧盼和顧左從沙洲邀請過來,和周凡見了一面。
顧左畢竟是要在周凡的戰隊裡打職業的,周凡也有這個權利見他,就當是提前面試。
等兩人來了之後,周凡表現得不動聲色,裝出是第一次見面的樣子。實際上,他心裡有一萬個喇叭在咆哮: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六年過去,現在的顧盼已經快二十九歲了。
比起古薌,顧盼的樣貌要慘得多得多。
他的左眼有一道傷疤,從眉骨一路向下,劃到鼻樑附近。
現在顧盼的左眼似乎是裝了義眼,能夠正常睜開,可明顯和右眼不一樣。
看上去既怪異,又心疼。
“到底發生了什麼……”
桌子下面,周凡暗暗握緊了拳頭。
去年見到古薌的時候,古薌的手臂上滿是疤痕,密密麻麻,看上去經受過千刀萬剮。
古薌自己閉口不言,根本不提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周凡那時候卻很清楚,那些傷痕,絕不可能是古薌自己弄出來的。
一個頂尖的職業選手,對自己雙手的重視和保護程度,超過一般人想象。
那些足以影響手部神經,進而影響反應能力和手指操作的傷口,別說周凡看了心酸,古薌自己都會捨不得。
所以必然是有人對他做了什麼。
現在的顧盼也是。
當年的顧盼,額前斜劉海飄逸,左半邊臉半遮半掩,顯得神秘而帥氣。
現在的他,一頭乾淨利落的板寸,左眼傷疤像一條蜈蚣蜿蜒,猙獰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