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哥高大身影矗立在門口,靜靜的望著前方。
尚揚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一半是出自剛才李三兒的那番話,另一半是出自身體本能反應,事來了不躲事,既然葛中不認同自己裝糊塗,那麼也沒必要繼續裝,沒開口,默默走過汗水揮灑了兩個多月的訓練室。
熊哥見到走到身前,轉過身在前方帶路。
雖說尚揚只是在訓練室裡出現兩分鐘,可他的離開仿若把所有空氣都抽空,人人都開始變得搖頭嘆息,兩個月時間不長不短,說培養兄弟感情太誇張,比普通人近一些還是有的。
最裡面的李三也緩緩轉過頭,訓練室門沒關,視線透過房門,看到越走越遠的兩人,無悲無喜的站起來,抻個懶腰,隨後走到休息室裡換衣服,像是要告別似的看了看這間休息室,搖搖頭離開。
尚揚與葛中接觸時間不長。
從見到第一面開始,到現在,充其量不過三個月時間而已,在他印象中,這應該是中水縣最有威嚴的男人,成熟、穩重、不怒自威,可見天見到的確實截然相反,或許是知道葛中當年劍走偏鋒,把熊哥送給馮玄音才拿到的拳場,也把自己包裝成臨水小明星,打包送給那個女人,一切手段見不得光,也就不那麼威嚴了。
“中哥…”
尚揚一如既往的笑著,與平日裡沒有半點變化。
葛中坐在又一桌之隔的辦公椅,沒有端坐,靠著,應該是最舒坦的姿勢,臉上沒有沉重、沒有嚴肅、沒有憂鬱,只是很平靜,與天氣一樣,晴空萬里烏雲,他抬手擺了擺,讓熊哥出去。
熊哥默不作聲的退出去。
“你小子啊!”
葛中笑著抬手指了指尚揚:“不是一般人,從我見到你第一面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但是沒想到能特殊到如此程度,咱倆認識這麼長時間,還沒喝過酒,今天喝點…你放心,肯定沒有藥了,呵呵…”
開啟抽屜,從裡面掏出一瓶玻璃瓶白酒,還有兩個三兩半的超大號杯子,一袋花生、一袋蠶豆,他開啟這瓶年頭至少在十年以上的白酒,給尚揚倒了滿滿一杯,也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尚揚平靜如初的表情,沒有多說。
“喝一口?”
葛中主動端起酒杯。
尚揚沒有拒絕,端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
玻璃杯發出叮的一聲,兩人都喝下去一大口,這酒很烈,順著喉嚨流下去的時候,與辣椒水沒什麼區別。
“看你這樣應該是昨晚什麼都沒發生吧?”
已經把話說到如此程度,沒有必要裝傻:“沒有!”
他沒有說後來李念給自己救了,也沒說或許發生,只不過是丁小年。
“想到了!”
葛中點點頭,他是酒精過敏體質,喝一口面色就變得通紅:“馮姐很看重你,能看出來她對你興趣非常大,如此精品肯定不捨得一口吃下去,說不準還會把你當成朋友來處,她是咱們惠東市的玫瑰花,如果有那一天…我希望你別報復我!”
說著,又把酒杯給端起來。
尚揚沒有拒絕,他酒量不算太好,也不是很差,一瓶白酒兩人喝,半斤問題不大。
放下酒杯想了想道:“你說話我會聽,因為我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誰帶來的,縱使有千錯萬錯,你能讓我在拳臺上站起來,都是幫助,我會記得!”
葛中略微錯愕。
這番話與馮姐的猜測如出一轍,中心思想都是感恩二字。
沒有多表態,而是問道:“什麼時候發現的?”
“從鐵牛差點被人捅死,後來又搬家,有一句話叫要看最終的受益者是誰,具體怎麼說忘了,鐵牛倒下在拳場一定能傳開,而我是最大嫌疑人,這點無可厚非,隨之而來的就是名聲的增加,偏偏官方沒有找我,都被你擺平,讓我名正言順接受別人投來的目光,那麼這件事不是我做的,就是你做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人…”
葛中點點頭:“繼續說下去!”
“再後來我就聽說了拳場不簡單,所謂不簡單一定是更高層面,也就是矛盾點在市裡,但我沒繼續往下想,因為打鐵還需自身硬,站在風口上豬都會飛,可風頭過去摔死的都是豬,我不想成為豬,也不能成為豬”
“說來不怕你笑話,我從小就認為自己與別人不一樣,我不會是個普通人!”
“再之後就是尋常比賽,我能看出來每一次的對手難度都在增加,應該是試探的我的實力究竟怎麼樣,隨後就是這次季度賽,把我安排到三名知名選手中間,一定是有目的,因為你瞭解季度賽重要性,還有個最強底牌博士沒有露面,沒必要把我送上去,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就確定了!”
這番話還是尚揚第一次說出來。
“你什麼都知道,但就是不說,很氣人!”
葛中自己喝了一口,盯著尚揚道:“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與比自己小很多人的人坐在一起喝酒,很俗,在我眼裡就是個孩子,也曾認為自己是臨水第一聰明人,你們在我眼中都是棋子,了你卻給我上了一課,年紀輕輕就能如此,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我以為大家都是傻子,你也是傻子,要不是馮姐看透你,我還是把你當成傻子的傻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