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帥不再說什麼,扭頭與韓軍師交換了一下眼神,微微一笑。
銀鬚飄飄的嚴老將軍臉色越來越凝重,百招過後,他漸漸感覺雙臂痠麻,舞槍的動作不由自主地遲緩了起來。
關羽的眼中亮光一閃,雙臂發力更是加快了進攻的節奏。連續幾次陡然的變招,他終於覓得了一個機會,毫不猶豫地迅疾出槍。
顫顫悠悠的鋒利槍尖如白蛇吐信,那杆黝黑的大鐵槍終於突破了壁壘,探身而入。“噗”的一聲,槍頭被拔出時,帶出了嚴老將軍臂膀上一股噴濺而出的鮮紅細流。
老將軍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蠟黃,他緊咬著牙齒,一聲不吭地迅速調轉馬頭,打馬飛奔而去。
關羽正待拍馬追上,身上濺滿血跡的杜仲年提著長刀,策馬來到了他身邊,高喊道:“關將軍莫追,我軍探馬來報,攻擊馬家軍的敵軍已然撤離,正快速朝這裡奔來!”。
關羽聞聽連忙勒住馬韁,向戰場上四下裡張望了一眼,急急說道:“一口也休想吃出來個胖子,來日方長。傳令鳴金收兵,我軍速速撤離!”。
耳中聽到賊寇鳴金之聲,嚴老將軍頗感意外:所施苦肉計算白費了,那個可恨的小白臉竟然不給他施展回馬槍的機會!但臂上的傷是實實在在的,此刻仍從黑色的甲衣縫隙裡緩緩向外滲血,疼痛感也明顯地加劇了。
當郎振東率領著大隊人馬,心急火燎地趕回大營時,遠遠就看到了聚在大營上空的濃濃黑煙已漸漸消散,只有個別帳篷的頂部還冒著屢屢青煙。
大營的寨門外,銀鬚飄飄的嚴老將軍率領眾將士站在那裡,正翹首向他這個方向張望。
行至近前,郎振東滾鞍下馬,跪地施禮道:“大帥,恕屬下歸來遲緩,放跑了前來襲營的賊寇!”。
嚴老將軍搖頭道:“無妨,先說說你等可曾擊潰了馬家軍,獲得大勝?”。
郎振東臉色一紅,欲言又止,緩緩低下頭去。
嚴老將軍難掩臉上的失望之色,輕輕嘆了口氣,低頭說道:“起來吧,回營之後再詳談。”
郎振東站起身來,這才發現嚴老將軍左臂上的緊緊纏繞透出血跡的白色綁帶,大驚失色道:“大帥您掛彩了?傷的重嗎?”。
嚴老將軍連忙擺手道:“擦破點皮而已,切莫大驚小怪,擾亂我軍心!”。
郎振東自知失言,連忙閉上了嘴巴,抬頭望去,嚴老將軍依然精神矍鑠,站姿筆挺,但額頭的汗珠和蠟黃的臉色令郎振東鼻頭髮酸,眼眶一紅。
望著嚴老將軍日漸蒼老的面孔,郎振東心中此刻充滿深深的愧意,更有一種悵然若失之感。
緩緩下沉的夕陽給湛藍的天空抹上了一層淡淡的血色。
奪下飛虹關之後,翟龍彪與張佰仟商議後,留下了三萬兵馬,從屬下的將官中遴選了兩位信得過的將領共同駐守飛虹關。命他二人重新組織工匠修整、加固千瘡百孔的城牆,防止草原盜匪來襲。
返回青州府的途中,翟龍彪對張佰仟言道:“佰仟兄,我已派出快馬,上奏我軍攻佔飛虹關的捷報。也不知聖上御駕親征,那廂戰況如何了!我倒是在奏章中表明心跡,期盼聖上能調派我路人馬奔赴前線,再過一把癮!”
張佰仟哈哈笑道:“西王爺,倘若有朝一日我大楚平定天下,無仗可打了你要做些什麼?”。
翟龍彪愣了愣,答道:“他奶奶的!這個問題老子還真是從未想過。真到了那一天,天下黎民倒是安居樂業了,可我老翟會不會無所事事被活活憋死?”。
二人正說笑著,忽然一名探馬來報,說前面發現了小股草原部落散騎,看情形大約是想繞過飛虹關,前往青州方向打劫些財物。
翟龍彪立馬兩眼放光,來了精神,他扭頭對張佰仟言道:“佰仟兄,你且帶領著部屬在這裡歇息片刻,等我帶些人馬殺光了他們,咱們再啟程同返青州府!”。
張佰仟哈哈笑道:“西王爺這也算是為我青州百姓鏟奸除惡,防患於未然。帶足人馬,注意安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