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問還想說些什麼,岑建軍卻不讓說了:
“好了,就這樣,叫他們進來吧。”
其實根本不用叫。
岑天宇就躲在病房門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明目張膽地聽著。
他早就聽得忍不住,推門衝了進來,嚷嚷著:
“爸,你這麼做不對,岑問起訴我們,你竟然不幫著我們罵他,我還是你兒子嗎,媽還是你老婆嗎?”
“還有,你說賣房子看病什麼意思,你讓我媽以後住哪裡去?”
“你要這樣偏袒岑問,我看你手術還是不用動算了……”
他非常不滿。
怎麼可以賣房子救命呢?
竟然還說怕他把家裡的房子給敗掉。
對岑天宇來說,爸媽這套房子就是他最後的保障,不僅可以讓他一直住著,一直啃老,爸媽去世後,他還能繼承這套房子。
雖然農村的房子不值錢,可它至少也值20幾萬。
但這一回,不管岑天宇怎麼沉浸在以自我為中心的世界裡,在旁人看來,他的話說得實在太畜生了。
就連那一幫不咋地的親戚,都聽得個個搖頭,恨不得離他遠遠的。
林綵鳳原本還在輕聲抽泣,聽到岑天宇的話,嚇得愣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
“逆子!”岑建軍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指向岑天宇,咬牙切齒地罵。
心肺監聽器上數值激烈地跳動,要不是人躺在醫院,已經接受過治療,岑建軍怕是得再犯一次心臟病。
“建軍,你別激動。反正你就在醫院裡,安心等手術,錢的事不要你擔心,房子也不用賣,遠水解不了近渴。我手上還有4萬5,可以全部給你,你暫時用不著還。”岑建平安撫著岑建軍說道。
岑建平話音剛落,岑今隨即接上,“爸,我出三萬。反正你也惦記上我的錢了,我不如痛快給你。”
邊上的蘇幼薇聽著心道,岑問的判斷果然沒錯,岑今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人。
可就算這樣,他說話依舊不好聽,看來他和家裡之前的隔閡還真大。
岑建平和岑今都先後表態了,其他人都把目光默契地投向岑問,看著這個目前家裡最有出息的孩子,是不是也有一份心。
就在這時,一道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岑建平一看,是外地號,和早上幾次騷擾他的號碼差不多,他一看就生氣,於是接通電話。
“你好,請問是岑建平先生嗎?這裡是‘錢不少’平臺,早上已經和你說過,關於岑天宇在我們平臺當月欠款1200的事情,請問你有通知到岑天宇嗎?”
大伯脾氣挺好的一個人,現在也終於被激怒了:
“催催催,催什麼催!你們的電話,已經把他爸爸氣得送進了醫院,正在急救,要做心臟搭橋了!”
對方顯然一愣,隨即開始甩鍋:“事情未必和我們有關,說不定就是被這個欠款給氣得心情激動。所以這邊還是善意提醒,儘早把岑天宇的欠款還掉,避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據我這邊瞭解,你好像是岑天宇的大伯,其實這1200不多,你幫忙還掉也是可以的……”
從甩鍋到誘導的一整套流程,對方是玩得相當溜啊,簡直一氣呵成。
岑建平被氣得無語,直接掛了電話。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岑建平怒罵岑天宇,可就算這樣,他腦子還是清楚得很,絕不會幫著岑天宇去還貸。
這是什麼人?
一個爛人哪!
岑天宇欠過多少次賭債,都是林綵鳳想辦法幫他抹平的,以至於他都養成了習慣,總覺得會有人給他擦屁股。
岑建平要是幫他還了一次,那就真的陷進去了!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電話不止一個。
岑建平這邊電話掛了沒到一分鐘,岑問的手機響起了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