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蔚藍,雲捲雲舒,王元寶一行四人又踏上去往龍泉王朝建康京的路途,從長歌江水路行船,足足省去了八百里路程,若是走陸路去往龍泉王朝建康京,只怕還得要走上千百里的路途,別說是半月,一個月也是到不了龍泉王朝建康京的。
唐霞客可是過了酒癮,王元寶從那個陣師老者身上搜刮來得山水錢,倒是與唐霞客五五開了,只不過,這足以讓尋常市井人家成為鉅富的山水錢,還沒捂熱乎,唐霞客就迫不及待的換了桂花釀,百十年酒齡的桂花釀,最是醉人,只消聞上一聞,便讓人醺醺然。
而王元寶則是給自己添置了一件讀書人的長衫,雖然比不得短打裝束來得舒服,但是卻讓人看起來順眼不少,本就清秀的面容,給這儒雅的長衫一襯,委實像極了在書院中讀書計程車子。
從老桂城出發,再行經桐葉州,再過了青冥關,那便離龍泉王朝建康京就不遠了,王元寶和姜阿源,韓慎,極有默契的不去觸及分別的詞句,但是終究還是遮掩不住,將要分別時的,悲緒。
姜阿源一路上,除了讀書識字,更多時候,則是摩挲著手中的玉髮簪,美玉養人,但須得先用人氣溫養美玉,只是,姜阿源並沒有這般雅興,她只是覺得,這玉髮簪暗沉了不少,看起來總是不舒服,但更讓人不舒服的,是現在這個髮簪的主人。
女孩子的心思,如同六月的雨,來得太突然。
只是韓慎這個混世魔王般的傢伙,絲毫沒有察覺到姜阿源的心情不好,惡作劇來得突然,但是,總歸還是會以他的耳朵給姜阿源揪住告終。
路途,就這樣,並不算無聊,但是總歸會有人希望分別來得慢一些。
別痛惜太多離別,之前回憶很真切。
…………
東神洲大秦王朝的神都,如今是春節之後,雖然已經算是進入了春天,但是神都之中,市井屋簷瓦縫中的積雪,還遠遠沒有到了要融化的地步。
禿頭的年輕人方源從曲江池畔悠然走著,他沒有目的,也不願有目的,給人鎮壓在暗無天日的山井之中許多年,再見這以前熟悉的景緻,心境終究是不同的。
慢慢走著,市井中的熱鬧喧囂,漸漸地沒了聲響,方源揮手揮落頭頂上的雪花,定睛一看,原來是到了陸園,神都最多執棋人所在的陸園。
若是以前,方源定然不會對下棋感興趣,但是在暗無天日的山井裡,除了下棋,便是發呆,人只要習慣,便會成了興趣,如今再見陸園,方源決定進入看一看,到底,還是有故人之後,在這陸園之中。
若不是身邊有兩個人跟著,方源絕不會就這麼輕易踏入陸園,他,習慣於保持著自己的風度。
再說,下棋,不能總贏,那便沒了意思,只有輸贏未知,絞盡腦汁去思慮,去佈局,去押注,才是下棋最大的樂趣。
陸園不如曲江池冷,有很多人在此,但卻不如相國寺熱鬧,他們都是下棋的人,觀棋不語真君子,下棋者同樣不語。
畢竟青山落紅應不語。
這是一種境界,下棋人最高的境界,就是如此。
蘇有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方源的身邊,而她身後,則跟著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劍修,名叫沂南。
前任大國手出自太上山,是道祖的記名弟子,他的名字在太上山是個禁忌。
陸續,曾經與野狐嶺狐族首領極為親密,但是據說野狐嶺被剿滅後,媚意天成的絕世佳人,也就是狐族首領,被太上山的一位長老買了去。
太上山不忌娶親,而且道祖留下的三千法門裡,就有一門雙修術,至於爐鼎,當然是以純粹的陰元為上佳。
而碰巧的是,狐族首領正是擁有純粹陰元的爐鼎。
當夜裡,太上山的那位長老暴斃在了自己的洞府之中,而狐族首領也不知其蹤,至於太上山長老的死因,則是太上山的法術。
這些都是蘇有生不知道的,而方源也罕見地開啟了自己的話匣子,這讓跟隨在兩人身後的周鈞和沂南的八卦之魂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畢竟對
於這些秘辛,各大宗派不想讓旁人知曉,封鎖的極為嚴密。
但是方源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確實是個耐人尋味的事情。
清雅街倒是真的清靜,年節裡神都到處都是歡聲笑語,一年裡沒有宵禁的日子,也就只有年節前後這幾天,若不及時行樂,倒真的是對不起自己。
陸園坊的中心便是陸園,整條清雅街的兩旁都是下棋與觀棋的人,年齡最大的足有耄耋之年。
陸續的成名,與一盤棋有莫大的關聯,而那盤棋,就在陸園裡。
靜悄悄的清雅街,來了四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