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多少希望可言,江漓漓每日一個人躲在院子裡邊練刀,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枯坐,枯得就像是以前在張家寨那棵被雷劈中的老樹,毫無半點生氣可言。
蘇雙來過一兩次,她或許是從蘇理之那裡曉得了一些內情,跑來安慰了江漓漓兩句,可無非就是熱臉貼上了冷屁股,最後一次竟是被江漓漓直接罵哭收場。
江漓漓說話是難聽。
秦淑珍曉得了江漓漓的異常之後也來過一次,她一直以為自己的滿腔熱情能夠融化這數十年的冰雪,但是江漓漓告訴她並不能。
用十月寒冬將秦淑珍的滿腔熱情淹沒之後,江漓漓望著這間空蕩蕩的屋子,繼續枯坐在院子裡邊一個新發芽的槐樹下邊。
很好,他說,他說一個人很好。
這天二月初,夜晚,江漓漓睡在床上忽而感覺到了一陣風吹草動,他坐起來,看見自己床邊站著一個黑衣人。
毫不猶豫拔出了刀,吞鬼刀意直接將那黑衣人的性命活活吞噬了一半。
“別殺我!求求你!”那黑衣人捧著半邊乾枯的身軀滿臉驚恐地對著江漓漓說道。
江漓漓冷眼看著他,正欲舉刀之時那黑衣人又連忙喊道:“是張九齡找我來的!”
江漓漓收了刀,便問道:“他回來了?他要你來找我做什麼?為什麼他自己不來?”
“他進不來!”黑衣人很厲害地咳嗽了幾聲,顫抖著聲音道:“他要我來告訴你一個訊息。”
江漓漓冷眼看著他,未曾說話。
“張九齡請你殺一個人。”
“誰?”
“裴長風!”
江漓漓沉默了半晌,“為什麼?”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曉得,事實上我也不是什麼厲害的人物,就只會一點樑上君子的本事!他託我告訴你這件事,說你不會殺我,還說我回去了之後以十兩金子作為報償!”
“你為什麼曉得我住在這裡?南陽王府可不算是什麼鄉里人家!”
“是他告訴我的,你看,”黑衣人顫抖著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張油布紙,接著昏暗的燈光能夠看清楚上邊粗略地畫著南陽王府的佈局,巡視的侍衛的動靜以及江漓漓的位置。
“我沒說謊,我什麼也不知道,請您放我一馬。”
江漓漓忽而咧嘴一笑,“最後一個問題,張九齡請你來的時候有沒有對你笑?”
“是笑了。”
“笑容裡邊有什麼意味?”
不敢怠慢,這個黑衣人很仔細地回憶了片刻,回道:“就只是好笑的意味,我不曉得他為什麼而覺得好笑。”
“那是你不熟悉他,”江漓漓舉起了刀,刀鋒上映照這黑衣人那張驚恐的臉,“他是覺得你好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死得不冤。”
刀氣落下,黑衣人完完全全變作了枯屍。
“那是你不瞭解他,”江漓漓看著黑衣人的屍體沉默了半晌,“如果你瞭解他的話你就應當曉得他是在坑害你,他曉得你來了之後根本就回不去。”
末了江漓漓又道,“或許他根本就沒有十兩金子、”
這時空中飛來了一個鬼影,早在自己驚醒的那一剎那,他就將吳舟從養鬼囊中放了出去,以來檢視周圍還有沒有其他的人。
從吳舟一臉輕鬆的表情之中可以看出來,並沒有。
“什麼事?”吳舟問道。
“沒事,有人請我殺一個人。”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