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畢竟還是比不過整天干農活的精壯漢子,只覺得胸口如同一個熱風箱就要喘不來氣,可後邊兩個漢子還在中氣十足地謾罵!最後兩人躲在了一個草叢裡邊,將雞頭狠狠埋在泥土裡邊不讓它出聲,這才躲過了一劫。
差點要將小命交代在這兒才換來的一隻雞,不說紅燒清蒸,總歸是要入肚的。
兩人興致勃勃地正準備給用石頭將這隻雞砸死拔毛的時候,裴長風突然問:“你有火石麼?”
江漓漓先是愣了愣,隨後就要跟裴長風拼命!
好說歹說將江漓漓勸退,裴長風將身上的襤褸衣衫扯碎了以便自己好活動,找了兩根幹木柴,一大一小,將它們往石頭上一擱就開始忙活。
江漓漓手裡拽著雞翅膀撇著裴長風忙的滿頭大汗,不多時,就看見裴長風手裡的木棍慢慢生出了青煙,趕緊撿了一些乾草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火星漸漸生成了火牙,慢慢升起了大火。
裴長風得意洋洋,“瞧瞧,同你這笨手笨腳的人不同吧!”
江漓漓沒理他,找了一塊石頭正準備要將手裡的雞砸死,裴長風連連攔住了,“別,別別!”
江漓漓皺著眉頭瞥著他。
“我以前聽說過叫花雞,你曉得叫花雞麼?就是不用給雞拔毛,直接埋在土裡邊,然後在上邊生一堆火就行!”
江漓漓是聽彭老九說過的,可是一直也沒見彭老九吃過,便問:“活雞也成?“
裴長風有些猶豫,“大致是成的吧,反正烤著烤著不就熟了麼?不打緊的!”
就聽信了裴長風的話,將這隻雞埋進土裡邊,又在上面生了一大堆火,兩人盯著這堆火眼神有些熾熱。
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火堆才慢慢熄滅,這個時候兩人都餓得不行了,連忙將火熾撥開,裴長風有些猶豫,“怎麼沒聞見香味兒呢?”
江漓漓嗤笑道:“埋在土裡邊能聞見香味兒麼?將土翻開就好了!”
可才翻到一半,就聽見一聲清脆的叫聲,像是雞叫。
兩人面面相覷。
一頓成塵土飛揚,就瞧著那隻雞甩了甩翅膀一溜煙地跑開了。
目瞪口呆!
“瞧著幹嘛?追啊!”
兩人又朝著那隻雞疾馳而去,大致小半個時辰之後,兩人精疲力盡地躺在地上,江漓漓有氣無力,“老子真想罵你!只是沒有力氣了。”
裴長風哈哈笑了兩聲,笑聲愈發虛弱,“我也想罵我自己呢!”
躺在地上只等喘氣,半響之後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摸著空蕩蕩的肚子,自嘲地笑了一聲,“成吧,回去了!”
原先來的時候只覺得道路平坦,可是回去之時卻愈發覺得這條路崎嶇得很!還沒走半個時辰,兩人差不多要攤到在原地了。
“閒著也是無聊,咱們說說話?”裴長風笑道。
江漓漓白了他一眼,“你說吧,不過我可不一定跟你搭話。”
裴長風沒在意,自顧自地說:“我先說說我自個吧,我啊,一生出來就是含著金鑰匙,有一個有權有勢的爺爺,生來就要比旁人高出一個頭來。這還不算,我還是咱們家裡邊年紀最小的那個娃,幾乎一出生整個宅子裡邊的人都全寵著我!你看我牛不牛?”
江漓漓沒說話。
裴長風接著說:“你不用說我也曉得你要說什麼,不就是投胎投的好一些麼?有什麼了不起的?小時候我騎在一頭大嘶風馬上大搖大擺的過街旁人看我也都是這種眼神!不過我一點兒也不在意,老子就是生得好!怎麼了?有本事你也去投一個好胎啊!“說到這裡裴長風吃吃笑。
“我這一輩子最想做的事兒就是混吃等死,反正上頭有哥哥嫂嫂頂著,下頭也有婢女雜役為我打點,你說我這一輩子不混吃等死還能做些什麼?只是啊,你肯定沒有想到,我十歲那年,宅子裡邊來了一個頂有名的修士,看那模樣約莫是雲凌盛洲的老祖人物!對了你曉得雲凌盛洲麼?黃天淨洲好武運綿長,雲凌盛洲好長生妙法,那老道只怕也是長生得道的人物!他剛來我家宅子就一眼瞧中了我,哭天喊地要收我為徒。你曉得我說了一句什麼麼?誒,你猜猜?“
江漓漓白了他一眼,“滾!”
“誒,你怎麼猜中我說的就是這麼一句了?”裴長風有些驚訝,“當時我爺爺可驚呆了,我想起他那副模樣就想笑。這事兒過去不久,四處就傳出我裴長風“不羨鴛鴦不羨仙”,”你且乘風去,我不成仙!“這類的話來,只是誰能想到我說的是這麼一句呢?哈哈!”
裴長風臉上有些得意,甚至有些意猶未盡,“想我裴長風存世十六載,除去擄掠良家女子不勝其數外,還就是這一件事兒最為爺們!”說到這裡裴長風話題一轉,“對了,你多大?瞧你這細胳膊細腿的,有十一歲了吧!”
“想不到你雖然生來就比別人高,眼力見兒卻比別人低得很!我今年十三了!”
“嘿嘿,說起話來就酸了吧!雖然我確實投胎投得好,可你也不能這麼說我不是?我可沒自認為高人一等,沒做什麼看不起你的事來!況且上次看花魁那銀子還是我出的呢!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你也得看在銀子的面子給我一些好話來不是?”
江漓漓沒理會他。
兩人又走了一大段路,裴長風又問:“對了,那張九齡是你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