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在床上躺了三四天江漓漓才睜開眼睛,只覺得頭腦發昏,四肢乏力,這麼久沒吃過東西竟然還完全不覺得餓!
坐在床上坐了半響,又踉蹌著步子開啟了窗子,聞了一口吹進來的涼風,這才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覺得外面的那棵槐樹上的新葉似乎要比前幾天厚實了幾分。
天色微沉,此時傍晚,就靠在窗戶上站了有些久,就對外頭的嘈雜聲不聞不問,就看著天邊歸巢的飛燕銜走了晚霞。
門吱呀被推開,站在門口的是素素。
素素手裡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湯,聞著味道大致是有些苦的。素素有些吃驚,“你醒了?”揉了揉眼睛覺得不像是幻覺,素素又朝著門外大喊了一聲,“老張,江狗醒了!”
沒多久張九齡就揹著手走了進來,看著江漓漓赤著腳站在窗戶口,嘿了一聲,“還挺精神,那成,明天就接著練!”
江漓漓舔了舔嘴唇,這會兒才感覺到嘴裡邊焦得像是要冒煙,伸手接過素素遞過來的藥湯,竟然是說了一句謝謝。
素素這會兒眼神更加驚愕,轉頭望著張九齡,“我沒聽錯吧?”
張九齡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喃喃道:”這小子轉性了?還是練刀練得走火入魔了?“伸出手去朝著江漓漓揮了揮,”喂,江小子,你記得我不?“
江漓漓一口將整碗藥湯喝完,突然皺緊了眉頭,臉色焉得像一根霜降之後的茄子,跳著腳罵:“你們爺孫倆還真是摳得很!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你們這麼摳的人!往湯裡邊放些糖會死嗎?想來以後也是一個破落的主兒!”
張九齡掏掏耳朵,“得,這小子醒了,走吧!”
素素哼了一聲,轉過身去覺得有些不解氣,又轉過頭來衝著江漓漓做了一個鬼臉才跑出了房間。
就著院子裡邊一口古井裡邊挑出來的井水洗了一個冷水澡,頓時覺得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呼了一口氣,走進院子裡邊衝著正在下棋的素素說:“你就不曉得給我擦擦身子?洗了一個澡就連水都是黑的!”
素素一聽這話就惱了,“哪個給你擦身子?說這話還真是不害臊!況且你身上臭的很,就算是開澡堂的老師傅都不樂意給你搓澡!”
江漓漓哼了一聲,“那你身上香唄!怎麼不說你的洗澡水都是香的呢?“
素素眼睛瞪了瞪,“還就是香的,怎麼了?”
江漓漓笑了一聲沒說話了,就坐在石凳子上四處張望著,忽然說:“咱們,換地兒了?”
“你還說呢!”一聽這話兒素素更惱火了,“若不是你那天將整個院子都劈開了,我們能被主人趕出去?還賠了一大筆銀子,這錢你得賠!”
“屁!”江漓漓嘀咕了一聲,看著從房間裡邊端著飯菜走出來的張九齡,肚子就餓了。
胡天海地吃了四大碗飯,連帶著將盤子都舔得乾乾淨淨,江漓漓這才抱著肚皮道了一聲舒服。
素素欲哭無淚。
瞥見立在牆角的一把木刀,江漓漓神色微動,走過去操起那把嶄新的木刀,隨意揮了揮,就只感覺一股難以言狀的氣息在周身流動。又比著院子裡邊的那棵老槐樹一刀揮了下去,只帶起一陣清風吹落了兩三片新葉,就再也沒見到別的什麼異象。
素素在一旁譏諷道:“你練得刀原來也沒有什麼用,還比不過我一棒子從樹上打下來的葉子多。”
江漓漓撇撇嘴,拿著木刀隨意擺弄著,突然衝著素素笑了笑。
有些得意。
張九齡方才在洗碗,抬起頭來看見這一幕,不由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鬍鬚,隨後才發現自己手上沾滿了油漬,臉就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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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清早張九齡就將還在貪睡的素素叫了起來,素素有些惱,正準備罵人時瞧見張九齡身上揹著一個行囊,“老張,你這是要去哪兒?”
張九齡笑了笑,“總呆在原地終歸不是一件事兒,總得帶著你們兩個娃娃去外邊見識見識,莫說別的,這大好河山總得走一走瞧一瞧吧!”
素素還是有些懵,突然一驚,“江漓漓不會又將院子給劈開了吧!”
“沒那麼大的本事,”張九齡回道:“那天江小子一刀劈開院落只不過是一個意外罷了,瘋魔也說不定。這會兒活過來了哪兒能又有那種本事了?說不得忘得一乾二淨,還有虧損!今兒個帶你們出去走一走真的就只是出去走一走,沒別的意思!”
素素後知後覺地點點頭,轉身回房收拾行李,可一進房間之後就半響沒見有人出來。張九齡走進去一看,瞧見素素正在呼呼睡回籠覺。
張九齡啞然。
一直從清早等到太陽曬屁股之後幾人才終於從院子裡邊走出去,看著外頭的繁華,江漓漓有些恍惚。
素素咬著一根油條抬起頭來看著張九齡,“老張,咱們去哪兒啊?”
“隨意走走,隨意走走。”頓了頓張九齡又說:“一路上順帶去找一些打鬥的地兒給江小子練練,別惹得江小子練了這麼久的刀結果一看見真刀真槍就嚇得腿軟,這可不好!”
素素咯咯笑,“就找那種彪形大漢給江漓漓練手,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