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間沙倒下,宣冷幽也是到了極限,渾身刺痛,忙將吞下的飛雷靈珠吐了出來。珠離體內,雷擊刺痛消散。宣冷幽取出一瓶無憂靈漿服下,飛雷靈珠反噬而來的雷擊傷就此化散;再取最後一瓶月華仙酒,飲下後神光回覆。宣冷幽看向雷靈消隱的飛雷珠,心中暗道此類能為人強附覺醒的東西果然都是極為霸道的,縱然是小花蕊鏡結出的雷珠也不例外,好在只需借用雷靈極增斬速,雷靈反噬而來的傷損如計算般有限。
再用飛雷珠就是自找罪受,且木劍沒了靈印就是用處有限,宣冷幽將木劍、雷珠收回袋內,盯向指間沙,心中思量起來。
外臺觀者多是人世強者,比戰兩人的實力難入眼中,可宣冷幽的智算頗是讓他們心驚,想著若是宣冷幽到了聖神,鬥戰神預一道上必然會是別樹一幟。
角地處,艾德華放下酒杯,道:“疊震波一次破散五十年命儲,只有一成神光的碎空斬定是弱於它,但比震空斬要強得多,一氣萬斬,任他是聖神巔峰也要用盡命儲。不過我不認為他會這麼容易就死。以他的懼死,就算沒有想到你們能看出假身的破綻,也絕不會對焚世魔願毫無任何安排。”
百花藏道:“狄老大,他的神魂不是觸人就能借命麼?怎麼只是要抓手摸頭?”
狄沖霄道:“因為指間沙比你愛動腦子,既然冷幽是有心算計,身上豈會只穿著一般魂衣。自從對戰開始,指間沙完全就是按著冷幽所想在走,他以為是他憑本事搶到的盾,實際上冷幽拿出劍盾的目的就是誘他來搶,若是第一次就拿木劍出來,指間沙豈會毫無戒備。冷幽計算之精連我也是自嘆不如。”
童宣韻道:“幽姐算計起來確是精準到嚇人,指間沙就是真能活,也只能是多喘幾口氣罷了。”
狄沖霄點頭,看向外臺觀者。若無意外,其中定有指間沙派來觀望魔願的假命活人。
臺上,指間沙倒地不起,身雖無傷,氣息絕斷,臉色安詳,一如沉睡。觀此外相,正是命儲耗盡,神魂壽終正寢反噬主人,消散在即。
對手終是斃命,宣冷幽反是謹慎更添,神光護體,退離指間沙屍身,以震空掌將落地龍甲盾震到外臺去,撿起丟落的輕便龍甲劍。
宣冷幽從不認為單憑計算就真能算定變化無窮的滅神鬥戰,尤其是並無法完全瞭解指間沙的神魂。凡事小心無大錯,驗看生死不用接近,若是真死,失去殘蘊神光的屍身不用百數就會化為飛灰。
不到三十數,指間沙從地上爬了起來,氣息依舊絕斷,安詳臉色不再,陰毒怨戾。
宣冷幽看向外臺觀者,心道他果然不是毫無準備,絕非是得到命賜的借命人,該是與祖居死去假身一般,以屍體而成的假命活人。
指間沙半轉身,對著外臺揮手相招。一個無名隱修飛躍入內臺,自體內抽出一個神光球,打入指間沙體內,隨即身化沙灰。指間沙重得命儲,氣息回覆,吐出體內的濁汙屍氣,不僅精神復振,損耗的神光也是完全回覆,再一次強過宣冷幽。
外臺觀者不禁另眼相看,皆覺這一名為壽終正寢的神魂雖是極為弱戰,但真還是能讓人如同不死之身。
指間沙看向極炎魔,道:“魔王在上,那人非是活人,是小人神魂而成的假命活屍,可替死,也是命儲之技的變化,但若是替了死就只能從他體內收回命儲的三成。”
極炎魔冷哼一聲。
指間沙身上再現火焰,不斷燒灼。指間沙不知哪裡衝犯了魔王,心上駭懼,再不敢說,跪下死命磕頭求饒。
須臾焰散,指間沙神光沒降,可剛剛收回的命儲折損了一半有餘。如此火靈奇技實是指間沙神魂的天生剋星,只要極炎魔想,縱有百萬命儲也不過是他一念之間的事。
宣冷幽道:“指間沙,說你蠢半點沒錯。連我也能看出底蘊的事,堂堂魔王豈會不知。若非你我之間的比戰是我許下的魔願,以你一而再地冒犯魔威,早成灰了。”
指間沙這才明白先前畏懼之下犯了不應有的大錯,磕頭更疾。
極炎魔冷臉依舊,指向宣冷幽。
指間沙愣了愣後悟出是懲治已了、繼續對戰之意,心神迴歸,火急爬起身,看向被震到外臺的龍甲盾,心上不捨,想著極炎魔沒說不準去外臺,便走過去撿回。
宣冷幽毫無阻止的意思,看著指間沙重將龍甲盾握到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