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沖霄開懷飲酒,心想竟是惹得寧馨出聲,卷熊真是衰到找死了。
殷雪輕品一杯酒,道:“古老兒,明白了?希望你沒有太拼命,不然巨靈宗就算是到頭了。”
古巨靈眼皮跳顫起來,道:“多半是上賞,這可是要命了,若是選件最下等的還有活路。福老哥,你呢?不行,最下等必然不多,我現在就去,這要是讓人挑盡,死足十成。”
福如海道:“我對功賞本就沒什麼興致,藉著魔令看望了一轉老朋友們罷了。必是下賞。古老弟,不想死就多等一會,包你無事。有人去了,是心仁宗解惠霖,這老兒看著正道,實是偽君子,只比偽聖人門宗一好上一些,聽聞他一直以正宗聯盟應對魔願的名義四處傳令,收穫頗豐,必是上賞。他比卷錘強得有限,遠比不得能借用火靈取巧的索拉三世,中賞小危,上賞嘛,他的小命懸了。”
古巨靈道:“我不喜歡解老兒,可說他是偽君子,我不同意。誰說的?”
福如海道:“冥鑑門。”
古巨靈一怔後不再說,自顧喝酒。
果如福如海所料,弄起一個正道大聯盟的解宗主得到了上賞,換了先前,他定是欣喜若狂,現下心顫心怯。
如電思量,解宗主斷定入庫選挑九死一生,可若不挑選又顯得膽怯,便做話道:“魔尊令使,本宗主來此一是為了結當日魔滅谷的承諾,二是以君子盟之名向魔王宣示絕不臣服。交令即可,無需功賞。我為正道,也無心魔道之物。”
魔尊令使冷聲道:“上賞,入庫挑選。”
解宗主道:“令使,難道還要逼人受賞不成?正魔不兩立,魔道之物,我便是得了也要棄掉。”
魔尊令使道:“棄留隨你。上賞,入庫。本令使不會再重複。”
“不可理喻。老夫不是十魔會弟子,無需聽你之令。魔令今已交上,告辭。”解宗主拂袖便走,心下盤算若是魔尊令使出手就向光明宗那處求救。
魔尊令使半點不理。解宗主踏出內重圓臺的一瞬,黑炎罩身,呼息間化為一個燃燒火球。上賞掌庫出庫,拿著小火球回到庫中,放到門邊一個空燈架上。
狄沖霄早猜到會是如此,微微一嘆。
非是惋惜一個偽君子的死去,是感嘆極炎魔的威風。在這炎魔島上,極炎魔的極神意縛無限接近於滅神意劫,如卷錘般神分無備、似解惠霖般心存畏懼,轉眼間就會是意蝕入心化劫,毫無任何抵禦之力,否則以聖神境的實力就算不敵也是能打上一兩下的。
百花藏探頭看看鴻運玉牌上的小洞,見玉身還是暗灰色便是對著眾人搖搖手。林依依諸女見狀繼續閒聊等待。
一連十餘人,只有五人取珍回返,其餘不是化為火球,就是化為火灰,為心中的貪婪與恐懼付出生命的代價。交令一事與為魔願而來之人無關,可一樣是看得驚心動魄,慘烈情景令臺上最為蠢笨之人都醒悟焚世魔願絕不會如以往想像中那麼輕易。頗有些人心生後悔,深覺先前就該與狄沖霄做個交換,遠遠離開這個危險地方。也有些人開始重新思索到底是命重要還是心願重要。
見餘下魔令使者猶豫不前,韓元尊冷然一笑,不在閒坐,起身要去。司恆宇伸手將人拉下,對著狄沖霄那一邊看了看。韓元尊最知司恆宇心機深沉,思索後明白過來,穩坐等待。
逃沒用,進還有生機,猶豫過後,魔令使者還是各自向前,心中貪念倍減,儘可能地挑選看起來不怎麼高品的趁心靈珍。然而還是有六人走眼失手,身化火球。
林依依氣恨道:“都是沒腦子的麼?學學艾家大少不好麼?”
狄沖霄道:“沒可能的。先不論無懼生死的強者。艾少早就看出令險之處,毫無貪念,只要保命。那些人哪裡會是,且畢竟有得寶而歸的人,因而無論怎麼畏懼都還是存在貪心與僥倖,想著只要小心一些就能挑上一件只比自身極限稍強一些的寶貝,實在不行也能得到一件輕鬆收拿的趁心寶物。極炎魔對人心的瞭解不在他的實力之下,源自內心深處的貪婪,此點才是魔令功賞最為要人命的地方。藏少?”
百花藏低語:“玉身轉白了。動腦子的事,小韻一向遠在我之上,她想盡一切方法弄到這杖玉牌可不單單是喜歡玉飾。”
童宣韻拿過玉牌遞給秀鏡月,輕語:“鏡月,索拉三世能取巧,我們也能。你先去。貪心小小有些無大礙,關鍵是怎麼實現小小貪心,今個我還就是要從寶庫裡拿取到我能拿取的最強靈寶。我們之中你才是最為適合這杖玉牌的人。鴻運玉牌到底能有多大用,你用過之後就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