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說話人是狄沖霄,那人收劍行禮,揶揄道:“狄神將教訓得是,香料也是極有用的,換了本人是姑娘家,定會用敗戰來換得絕品香料。”
狄沖霄懶得理他,抬手摸了摸靈靈。
慕蘭恍然,展開神魂木香命味,一時間臺上滿是清清涼涼的鈴串虎斑香薷氣息。
靈靈瞬間來了精神,飛躍到慕蘭身上,忽兒蹭臉頰,忽兒嗅頭髮。
“那位,你現在可以打了,本百御長絕不還手,只是千萬別驚到小虎尊。”慕蘭嬌笑前行,毫無半點防禦。
那人哪裡還敢動手,額冒冷汗,腳下連退。他退一步,慕蘭便進前一步;他左移一步,慕蘭跟著左移。往來百餘步,那人終是退無可退,只能從臺邊躍下,滿心窩火,看向北長老,盼著他能申討狄沖霄一方的無恥行徑。
飛猿宗沒有鈴串虎斑香薷,卻有學著百花谷培育相類低品靈花,以便御獸。北山鎮年輕時曾執掌過靈花園,嗅著不算陌生的清涼花香,至此方真正明白慕蘭的神魂底蘊是什麼,無話可說,吩咐弟子回來,心道晦氣,早知道就派修神了。
騰海平也是知道花香來歷,未免宗中弟子無知鬧出笑話,便是略作解釋,忽地心下一震:不知不覺間己方已是沒有敗戰的餘地,偏用來決勝的鬥神憑白損失了一個。
“厲醉楓,六戰。”狄沖霄看向騰海平,道:“小心選人,你們現在連打平的本錢也沒有了。”
一如所想,騰海平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心道;原來那小子早在說出先派人前就將己方會怎麼應對算得一清二楚,這份才智差得不止是一籌兩籌。
北山鎮也是醒悟過來,心下犯起愁來。
厲醉楓的神魂很是棘手,要想穩勝,必須是五翼飛猿中的上品,可要是兩大宗現在就將上品派了出去,那個能與任何中品鬥神同歸於盡的德吉野獸除去兩大長老就是無人可制;若是兩長老分出一個牛刀殺雞,一旦神魂極奇古怪的閭懷恩上臺,餘下鬥神弟子中同樣難言穩勝。
兩大宗弟子也發現兩位長老的難處了,心下無不納悶,分明是看菜下筷的必勝對戰,怎麼就變成難以選人的困局呢?
經過一番折磨人的痛苦爭辯,騰海平與北山鎮再次達成一致:天仙百御強者有限,絕不能在這位百御最強身上出現錯漏。飛猿宗五翼飛猿弟子上臺對戰,元靈火覺醒鬥神七品,在宗中執掌火猿閣,地位與殿主同等。
鬥神三品對七品,儘管厲醉楓傀儡百變、魂器千幻,終是敗在熔石化金的烈烈火焰上。輸便是輸,厲醉楓利落跳下臺,於心中回想先前一戰,尋找不足之處。
狄沖霄早知會是如此,點名德吉上臺,七戰。
面對亡命類神魂絕氣剛體,兩大宗弟子都是心中發怵。滅神師比戰就是神魂鬥戰,面對一頭不要命的人形兇獸,即便有膽與他同歸於盡也只能是打平。
騰海平輕輕一嘆,親自上陣。
德吉打了兩拳就知絕非對手,爽落認輸,下臺。
狄沖霄悠然道:“懷恩小子,八戰。記得站到老大方向,看看能不能拿出借用神魂神光的借戰計。”
閭懷恩是場中唯一早就猜到狄沖霄心思的,滿臉的奸壞惡笑,躍到臺上,不停自腰間錦囊拿出妙計,有的放回,有的夾在手指中。意思不言而喻,運氣不錯,有不少好用妙計。
北山鎮難受了,臺上小子弱起來吹口氣就倒,強起來又能離譜到令人嘔血,這回要真是拿出與狄沖霄有關的借戰計,便是靈神也難說穩勝。又是一陣折磨人的痛苦思索,北山鎮終是滿臉肉痛地躍上臺。閭懷恩辦事向來不粘呼,見北山鎮上來了,掉頭就下臺,留下老人家一個人對著滿地白紙條發呆。
狄沖霄冷聲道:“心懷貪念卻又不敢捨命去爭,只想著避強就弱、以強欺弱,你們這些人沒有一個配站在風情谷裡。九戰,崔英,兩大宗小瞧人呢,以為天仙百御就只有三個難對付,別吃得太高品,能和靈神打一打就行。天仙百御,你才是最強!”
崔英應聲上臺,嘴裡含著一小塊赤黃色乾硬樹皮。
是萬年圓月龍血樹樹皮,周顯鶴用來裝取樹液,相贈狄沖霄三瓶,狄沖霄前些時日將其中一瓶換到玉晶瓶裡後輸給了索拉三世,這瓶就空出來了,與天華百御重聚之後就分了一些給崔英。崔英神魂相當奇特,戰時食木與平常食木皆有相當可能化生出與與所食木靈相關的木靈神技,區別在於前者是增幅神光,且靈效之強遠非後者可比,但只能用於一時;後者是積蘊神光,屬於聚沙成塔,所得微少,可事後不會消散。
也就是說,對於崔英而言,同一種木靈既可以是增幅靈食,也可以是修行靈食。
騰海平盯著崔英體外超越鬥神極限的神光,揮手派出餘下弟子中最強的一個,心中卻是明白輸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