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魂言之有理,硃紅羽神色掙扎起來,好一會,終在輕輕幽嘆一聲後轉頭看向狄沖霄,輕啟紅唇。狄沖霄不容硃紅羽開口說話,更不容她有所行動,閃電般抄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輕輕親了親。霎那間,一朵黑晶花在硃紅羽手背綻放,又有一條黑線自花根處向心口處延伸而去。
黑神魂大叫:“蠢小子,本魂沒騙她,她自會錯意,你急個什麼勁?”
狄沖霄正色道:“無恥主宰,我是想親紅羽姐,但自會去騙去磨,絕不允許你借用紅羽姐對淚兒的關愛做無聊的事。本至尊對你說過,一切的美好,我都會守護。”
硃紅羽這才明白先前關心則亂想岔了,羞恨之下又是要收拾惡魂。黑神魂哪會怕她,不斷在狄沖霄左右半身之間來回變換。硃紅羽氣得玉手輕顫,終不願打錯人徒讓惡魂得意,收回手,怒哼一聲後扭頭就走。強敵在側,狄沖霄哪敢分行,忙帶著百花姐妹跟了過去,好話軟話齊上陣,這才將硃紅羽怒氣消磨了大半。
邊走邊行,儘管無法和奇花異草順暢交流,已是令狄沖霄對綠洲有了一個較為全面的瞭解,原來地陸表面只不過是這片綠洲的一部分,還有很多地洞與地窟,有的很淺,有的直達陸底;有的很小,有的能容百人居住;有的在陸腰,有的在陸底。至於靈水,絕大部分都在地面,皆是因水流劫潮而成。
忽地,地陸一陣顫晃,十餘數方停。
狄沖霄情知為何,看向自空掉落的冰晶,道:“果然,一般的劫潮無法推動這片地陸,只是將它外層的冰殼加厚了些。陸頂的冰壁也高了些,正好攔住寒息劫潮。若是冰壁與劫道頂端相連,地陸就會是個封閉冰洞。”
硃紅羽道:“確實,看來我們先前想得過於美好,一旦被冰封,咱們就要被困死在這裡。運氣好的話,幾個時辰之內就能遇上大劫潮,運氣差,死等千年也不稀奇。”
狄沖霄道:“冰壁升高速度和劫潮次數有關,短時間內沒問題。紅羽姐,小弟覺著,與其先找水靈與木靈,還是先解決天封冰魔的好。未必是要打,木靈們對他有一定了解,似乎並不像是小弟先前說的那樣陰毒險刻,很多時候像個孩子般在此處玩耍嬉戲。”
硃紅羽聽得冷笑不止,這些木靈壓根就沒見過其他人,沒有比較下,純真到可笑。卻是不反對,道:“先宰了他也好。有他的行蹤?”
狄沖霄點點頭,帶著三女來到陸底一處向下地洞前,拔劍出鞘,當先走進。地洞很是曲折,時而上時而下,卻並不幽暗,十來種冰靈花株破土而生,五光十色。地洞盡頭處是一個大大的冰窟,寒息驚人,洞中有冰晶作成的桌椅與床。屋角有一個人,長髮白袍,正拿著一堆冰晶塊玩拼圖堆積木,神色極是專注。
硃紅羽入得洞內,打量洞中人與物,微微皺眉,正是那天封冰魔,不來攻殺在這玩積木,莫非有什麼陰謀,還是此處冰洞實是一個冰界陷阱?
天封冰魔終注意到洞內多了四人,轉回身,苦惱地道:“我怎麼就堆不起城堡呢?怎麼就拼不出圖來呢?”
並非狄沖霄想象中的尖頭鼠目,可著實與帥無緣,眼睛小鼻子大,顴骨高。
中年大叔的眼中滿是孩童才有的純真,狄沖霄怎麼看都不覺著是在假裝,看向硃紅羽,眼中就一個疑問:你確定他的魔號不是一天瘋一次的天瘋冰魔?!
硃紅羽也是極為疑惑,行到天封冰魔身前,仔細打量,確認他絕非假裝後戰意大消,回身尋個冰椅坐下。百花姐妹最是愛鬧的,小跑過去,陪著冰魔搭積木湊拼圖。這種孩子戲耍,百花姐妹自小玩慣,花樣百出,每每令冰魔歡呼雀躍。
狄沖霄來到硃紅羽身邊坐下,奇道:“看他先前出手的狠辣陰冷,不會是兩個人吧?”
“本堂主哪知他在發什麼神經,或許吃了什麼不該吃的靈花異草吧。”硃紅羽眼神飄向洞中冰櫃。
狄沖霄會意,走過去一通翻找,發現都是一些用淨海鹽晶醃漬的海草等食物,並沒什麼靈食靈珍。狄沖霄越發納悶了,拿了根海草嚼食,隨口問道:“紅羽姐,你到底是為什麼與冰魔結怨的?別說你真的無聊到去十魔會賣避火符。”
硃紅羽輕哼:“是他自找死。”忽地身形左移,與撲來白光撞在一處。
須臾,火光化作黑白相間的朱雀,冰息幻成藍青冰虎,兇狠互擊,又因著各有顧忌,各自借神技餘威退開。朱雀回還做硃紅羽,冰虎迴歸天封冰魔。正面相對,互相瞪視。
狄沖霄看了看剛發現身邊沒人的百花姐妹,由衷讚道:“到底是十魔,長得欠佳,氣度不凡。小弟承情。”
天封冰魔應望冬輕拂白袍,傲然道:“無知小子,以本魔的身份豈會對小丫頭出手。硃紅羽,既然你找來此處,為什麼先前不殺了本魔?身處劫母之內,只要本魔清醒,就算戰敗也絕不會死。這裡是元靈冰的世界,是天地所有冰劫的胎室,任何死去的冰都會重歸混沌。”
狄沖霄道:“虧你還是紅羽姐的死對頭,紅羽姐的脾性都不清楚,縱然你是死敵,那種情況下,她也是絕不出手的。要殺,就要在你清醒時動手比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