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寧馨自不會反對極炎魔的大度,增幅神光蘊入玉板,雖是閉上眼,可還是偷偷眯開一條縫,心下好奇狄沖霄到底要做什麼。八一中文 ≤≤=.≥8≠1≥Z≤=.≈C=OM須臾,虛空中呈現一副極滑稽、極不雅的場景:狄沖霄光著腚,用小寶貝吊著一大團金塊,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臉色傲然,彷彿是在說,本至尊現在是打不過你,可論到男兒雄風,你這個魔皇位下第二魔只有躲到牆角哭得份。
聽著咯咯嬌笑聲,狄沖霄哪會不知師妹偷看了,急轉身坐下。與害羞無關,這才是他豁出一切想得到的東西——寒寧馨的開心笑聲,只有歡欣與快樂才能助魔皇血脈抵擋魔器碎片的黑暗侵蝕。也有些不願讓極炎魔從得意眼神中看出端倪的意思在內。
狄沖霄壓下喜悅,大叫:“極炎魔,兩天後,我會在射國京都城天照一方與賭魔手下第一魔將千魔對賭,打不過魔王就先收拾魔崽子好了。讓師妹看這場對賭。”
“你這是在求本魔?”
狄沖霄道:“是交易,一杖暗魂之心碎片。相信就算以你的本事也無法以個人之力集齊散佈在世間各處的無上魔器。或許,不遠將來,我找到的那一杖是擁有魔邪本源的。”
“數月不見,你已查到不少事了,相當不錯。只是本魔沒必要與你交易,決定權交給乖女兒好了。”
寒寧馨不管極炎魔有什麼盤算,只知道自己想看。
“乖女兒想看那就看。沒想到當年一個不出名的下魔也成了十魔,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臭小子,既然你想當小薇的女婿,就替她教訓一下不成材的手下好了。下月再聯絡。”極炎魔強行灼散玉板的神光,看向極是不捨的女兒,微微一笑:“走吧。”
寒寧馨奇道:“走?去哪?我可不是元靈火,不想在火山熔漿裡修行。”
“該帶你去另一個家轉轉了,你在那裡看賭戰,這兩天父親有些事要去辦一辦。剛剛聽臭小子說起京都城,也想起一個老朋友來。走吧。”極炎魔轉身前行。
寒寧馨跟了過去,心卻緊了起來,生父不會是剛剛被師兄的“惡意挑釁”氣到了,想去閹掉師兄吧?
京都城,天照一方樓頂。
狄沖霄對著玉板出神,心中暗思極炎魔可能擁有的人手應該與新十魔關係不大。想了一會,狄沖霄便不再思索這種費腦子的事,與米寒煙一行人聯絡,直到天色將明才回去睡覺。
京都城人口稠密,各色魂器皆有,因而不僅訊息傳播的渠道五花八門,度更令人咋舌,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是舉國皆知一位美女琴師與一位三流賭棍將聯手對賭十魔會千魔朗多,三流賭棍還誇下海口,能讓什麼都不會的美女琴師贏下對賭的每一局。
朗多扔飛手中的八卦薄冊,仰天狂笑,既然對方找死,那就提前玩完這場遊戲好了。
很快,千魔朗多應戰的訊息以更快度傳播出去。天照一方隨即開出一個簡單賭局,並會聯手國內所有大小賭場接受賭客押注,就兩個賭項:朗多勝與甄彩櫻完勝。贏者按下注多寡分佔輸者賭金,下注最後期限是在賭局開始之前的一刻時,每人只准押一門。
初聽訊息,眾人都認為朗多根本是必勝,這場天局沒人會玩,可當有人壓了二十億甄彩櫻完勝後,舉國沸騰了。然而更驚訝的還在後面,天照一方抽空能抽的金銀與金票,加上魂器、神典、獸料、靈花異草與玉器等,委託親友押了六十億,並且承諾在處理完一些房產、田產與古玩字畫等物件後還會追加賭注。
什麼是作死?這就是!
一時間,千魔賭局成為射國人唯一談論的話題,最終得出一個不是結論的結論:賭場東家寧可將錢財散與國人也決不願看到世代積累的財富流入十魔會手中。這一結論在有心人的傳播下迅成為唯一真相,所有手上有閒錢的人都熱血沸騰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夜暴富的機會終於來臨了,投注,押朗多勝,押得越多分得越多!
不只是射國人,周邊鄰國那些訊息靈通、路子寬廣的豪富們也認定是千魔必勝,本著螞蟻再小也是盤肉的想法,紛紛拿出閒錢託人就近下注。其中更有些好賭的,或是乘坐飛空魂器,或是花大代價尋找極類神魂滅神師,以求在最短時間內趕到射國,好親眼目睹賭界盛事。
射國某個大華人居住地域內,眾多豪族大人物齊聚西門家,彼此交頭結耳,所說之事皆是此次天局。難得有人散財,不跟著撈一把就太不起自己了,可要是下注少的話也分不到多少,可靠訊息,已有不少大宗門直接押了數億朗多勝,好在事後換取甄家用作抵押的稀罕獸料。
西門帆道:“靜靜,各位,杜威爾的訊息文卷,老夫已經到各位手上了,毫無虛假。他這種人,老夫見多了,從沒和真正高手對賭過,贏了一些下九流老千就狂到沒邊。我看天照一方是病急亂投醫,這世間能找到敢和十魔會作對的人,還真不容易。”雙眼猛然花,心內也隱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悶痛悸動,急忙用手掐掐眼角,暗歎到底上年紀了,以前就是賭個三天三夜也是生龍活虎。
王飛中怪笑接道:“是無知者無畏才對。最新訊息,甄家根本沒指望能贏,所以才會有賭術高強的兒孫不派,讓一個練琴的女娃子應下景。之所以會如此,是皇族與御射宗御家施加了壓力,不準甄家將財富拱手送與十魔會,甄家無奈之下只能來個毀家富民。各位,還有什麼考慮的?嫌錢多咬手麼?你們還真想在射國住一輩子?有了神典、有了獸料、有了靈花異草、有了金銀,天下還不是隨各位去麼?”
眾人轟然大叫,紛湧出門。
王飛中見西門帆身形搖動,上前扶助,道:“老爺子,別太興奮,小心身體。怎麼一直都沒見到奮進少爺?”說完眉頭微皺,小腹有些絞疼,難道是吃壞肚子了?
西門帆道:“想在天之御中站穩腳跟可不容易,不說這個了。再跟其餘人聯絡一下,哪怕只是吃下這注橫財的兩成,我們就更有談判的本錢,足夠多耗個三十年。我們可不是來當狗的,必須要能聚族,必須要能自立為宗,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紮下根來,否則遲早是案上的魚肉。”
王飛中連連點頭,扶著他進內屋了。
舉國及其鄰國舉國齊參賭的力量是極其恐怖的,到得次日賭局開始的一刻時前,押朗多勝的賭金已達到驚人的一千七百億還多,而押甄彩櫻的只有四百億多點,其中有六成是天照一方主人及其親朋好友押的,其餘大多都是愛賭冷門的他國豪客弄出來的,也有些是知道底細來賺外財的,大華任家,百花家,官家,宣冷幽與宣人福都是。
賭戰即將開始,射國皇都的城民們都沒心情忙活了,相伴上街,齊齊瞪著天照一方下血本豎立在各個街上的高大魔晶壁。菲莉站在一個小賭場門前,猶豫再三,終於將米寒煙贈送的賭本與所有財產全押在杜威爾贏上,不多也不少,兩百萬。
天照一方八層休息室內,甄彩櫻起身道:“杜威爾,該下場了。不要有輸了無法交待的負擔,甄家是皇族支脈,已經得到命令,寧可散財也不讓財富流入十魔會手中。”
“只要大小姐你一切聽我的,包管讓朗多輸到脫褲衩求饒。除去已經說的對策,其餘些小細節邊走邊說。留了多少賭本?朗多可是在你們這贏了很多身家。”狄沖霄自信滿滿。
彩櫻道:“十億,及這座天照一方,足夠了。按你的說法,毀掉天照一方甚至是將天照一方變作世上最濫最黑的賭場才是他的目的,錢反而是次要的。”
“的確是。”狄沖霄為大小姐拉開門,恢復成杜威爾的“真面目”,伴在她身邊向麒麟室走去。
麒麟室名是室,實際上與天龍室各佔七層一半,可容納數千人對賭,如今成了一個臨時大看臺,人挨人,其中有不少是御射宗與五靈遁部派來的強者,防備千魔招來手下鬧事。五靈遁部與之射國一如神隱與之大華,實力與規模皆不比國宗御射宗差上半點。
時間將近,朗多帶著兩名魔衛走進中央,坐入椅中,雙目掃向狄沖霄,抬手前指,輕蔑地道:“自封魔道賭俠的杜威爾,就是你說能讓她在本魔的掌控中贏下每一局?”
狄沖霄微笑回擊:“在賭術上,我將是你無法否定的存在。千魔!”
朗多目光一凝,能說出否定兩字,就說明面前人對十魔會很有些瞭解,絕非泛泛之輩。朗多目中輕蔑消散,沉聲道:“曾經有一個人對本魔說過此話,我不信,結果我輸了,足足一百局,我用盡手法也沒能贏。沒想到十六年後,我又聽到這種話,我對你有些興趣了。既然是三個人,那就賭三局好了。”
狄沖霄道:“很不錯的提議,你果然有配稱作魔的氣度。不過光這樣還不夠刺激。千魔,每人有一次賭具選擇權,每人有一次賭規制定權且賭規要合理有據。作為約束,某人制定過的規則,另兩人不能進行任何類似的模仿;賭具可以重複,但玩法不得重複。”
三局之數,正是碧玉心事前分析過的最大可能,因而狄沖霄針對此種可能做過極多對賭推演,如今一氣說出,顯示出極為龐大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