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辭盯著他瞧了一瞧,漫不經意地道:“我懷疑蕭遠山其實已經成了廢人,所以你不敢將他帶出來,才在這裡故作姿態!”
“對呀,對呀!”
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之人紛紛叫道:“你們這幫禿驢,口口聲聲都是大義,你們敢不敢將蕭遠山帶出來,這大夥看看,他現在是什麼樣子?”
少林諸玄臉色陰沉,顧朝辭武功再高,倘若是他一人,未必不能將之拿下,時下與這幫妖魔鬼怪聯手之後,如此咄咄逼人,就難以處置了。
玄慈斜眼一瞥眾位師兄弟,微一頷首,玄寂當即說道:“玄痛師弟,請你去戒律院與玄石、玄槐兩位師弟將蕭老施主,請出來。”
玄痛躬身一應,飛身下臺,轉身進了少林寺。
不過多時,叮噹作響,玄痛在前,兩名老僧左右攙著一人走了出來,中間這人腳上、手上都是鋼鐵鐐銬。
顧朝辭眼中精光一閃,來人看模樣正是蕭遠山,可他的體格本來極其雄偉,如今卻是瘦骨伶仃。
四人很快上了高臺,這一幕不光顧朝辭大吃一驚,就連見過蕭遠山的人,也是齊齊變色。只幾個月不見,蕭遠山簡直變了模樣,一縷白髮稀稀拉拉地披在臉上,透過髮絲,可見渾濁老眼,看見顧朝辭,眼中精光一閃,忽又熄滅下去。
顧朝辭右手猛然一掌拍向蕭遠山,勢如天風海嘯,玄石、玄槐、玄因、玄慚、玄渡、玄痛六僧離得最近,同時出掌抵擋。
砰的一聲,氣勁相撞之聲仿如炸雷,六玄胸口恰似被攻城錘撞了一下,臉色漲紫,身不由主接連後退三步。
玄渡長吸一口氣,合十苦笑:“顧君神功蓋世,可驚可嘆!”
少林眾僧聽了這話,無不灰心喪氣。顧朝辭隨意揮灑,一招之間擊敗六玄,反觀其人,神定氣閒,武學修為判若雲泥。
玄石、玄槐因手拿蕭遠山,這一退後,手裡一鬆,鐺鐺幾聲,蕭遠山本就斷了一條腿,還未恢復,又受到雙方掌力餘波的衝擊,直接摔在了地上。
顧朝辭原本要殺他,看見這人如此模樣,心中卻也不由一慘:“果然是虎落平陽!”冷笑道:“呵呵,好一個少林寺,口口聲聲都是大義,但做事是真狠!”
玄慈嘆道:“顧君責備得是,小僧對不起蕭遠山,可以不傷他性命,讓他安度晚年,但也不能讓一個契丹人偷走少林絕技,只是顧君竟有這等仁人心懷,委實讓人料想不到。”
顧朝辭板著面孔,兩眼朝天道:“顧某雖非善人,卻也不行假仁假義之事。
相較之下,我要蕭遠山死,行的是正,爾等要他活,卻是邪!”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若是少林寺中人,也會如此對待蕭遠山,但想到如此武學高人遭遇此等下場,內心不舒服的緊。
因為蕭遠山敗了是這個下場,那自己呢?
不由想到原軌跡中,丁春秋作惡多端,又殺了玄難、玄痛兩人,後被虛竹製住,交給少林寺監禁,下場肯定好不到哪去。
還有射鵰時期的彭連虎、沙通天、靈智上人都是江湖一流高手,被周伯通制住,讓丘處機帶回重陽宮後,一個個腿被打斷,眼睛被刺瞎,可見這幫出家人對待囚徒,那是真的夠狠。
遂看著蕭遠山,說道:“今日你有此下場,還不如我直接送你去與家人團聚,也不失體面了!”
蕭遠山應聲一顫,雙眉微微揚起。
玄慈忽道:“顧君,你所忌者,乃是蕭施主找你報仇,可他現在再無機會離開本寺,你又何必斬盡殺絕?
再說,以你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殺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人,才是真正失了體面。”
顧朝辭嘴角掛著一絲冷笑,說道:“第一,我從未說過我是天下第一高手;第二,你們佛家講究四大皆空,顧某深以為然,心中也沒有善惡仁義,只有遠近親疏;第三,我也願意再向蕭遠山公平領教,奈何爾等將他折磨成了這幅樣子,又怪的誰來?”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數千之眾,人人都悚然動容,心想:“這傢伙狂妄至極,卻好幾次都不認天下第一之名,莫非世上還有能與之爭勝之人?”
玄慈合十說道:“顧君竟有如此胸襟度識,小僧真是佩服不已。
只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總歸不是錯事,閣下如此神功,只此一想,便是造福武林,澤流百世之舉了。”
顧朝辭掃眼一瞧玄慈,說道:“你說這麼多,還是想讓我放過蕭遠山,看在他曾經的確做過幾件好事的份上,這也可以!”
頓了頓:“但他一身武功得還回去,尤其他的少林武功!”
玄寂大師插口道:“你要我們出手,廢了蕭遠山!”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