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中充滿了愁苦傷痛,霎時間滿臉憤怒嫉妒,將圖畫往地下一丟,伸腳便要去踩。
王語嫣陡然一驚,一掌拍向李秋水,大喝道:「你幹什麼?」她挾怒出手,掌力極為雄厚,李秋水當即回掌一抵,這一腳也踩不下去了。
王語嫣順勢已經將畫抓在了手裡,很是憤怒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李秋水慘然一笑道:「你好好看看畫中這人,她的嘴角邊有個酒窩,鼻子下有粒小黑痣,是不是?」
王夫人這時也極為驚訝,走了過來,與王語嫣一起看了看畫中美女,的確如此。
王夫人很是詫異道:「娘,這不是你!」
她見過母親容貌,自然分的清楚。
李秋水點頭道:「她是我的小妹子!就是你的姨母!」神色很是黯然。
王夫人與王語嫣俱是吃驚不已,同聲道:「什麼?她是你的小妹子?」
李秋水笑著道:「是啊,也真是怪了,你們娘兩跟我長得像。我小妹容貌和我更是相似,只是她有酒窩,我沒有,她鼻子下有顆小小黑痣,我也沒有。」….
王語嫣與王夫人不禁面面相覷,心想:「原來天山童姥與娘(外婆)都對我爹(外公)一往情深,他心目之中卻是另有其人。最可悲的就是,他心中還一直以為畫
的是娘(外婆)。」
顧朝辭對這一切自是毫不意外。不過這無崖子與李秋水雖都用情不專,可兩人能說得上,完全締造了一個天龍世界。
裡面有名有姓的人物,幾乎與他們都有著千絲萬縷之關係,也可以說統統都是其晚輩親戚,壓根不敢深論。
過了一會,李秋水又輕輕說道:「我現在總算明白師哥,為什麼會愛上了自己手雕的玉像,卻不愛那會說、會笑、會動、會愛你的師妹?因為你心中把這玉像,當成了我小妹子,是不是?」
她這話是問無崖子的,說著便怔怔地流下淚來。她又從王語嫣手裡,拿過那幅畫像又看了一會,說道:「師哥,這幅畫你在什麼時候畫的?當年我與師姊因你相爭之時,我小妹子還只十一歲,呵呵,你就看上她了嗎?
呵呵,也是,十一歲的小女孩,終究會成為十八九歲的大姑娘啊。
唉,小妹子,你好,你好,你好!」
說到這裡,突然尖聲叫道:「師哥,你好,你好,你真好!」
我與師姊,都是可憐蟲,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爭了一輩子,她成了侏儒,我成了醜八怪。
便是你無崖子直到臨死,仍不知心中愛的是誰,你還以為心中愛的是我,呵呵……」
王語嫣與王夫人初時聽她彷彿再對死去的無崖子說話,還覺十分尷尬,但後來越聽也是越傷心,都禁不住淚水涔涔而下。
顧朝辭見狀,不禁唏噓道:「唉……情之一字,或許永遠都是那麼讓人沉醉,又難以捉摸,更是最為傷人,卻也讓人難以自持……」
李秋水驀地裡,眼睛一橫,冷冷道:「你是男人,終究向著男人說話,你對我嫣兒,就如同無崖子對我,嘴上說的好聽,心裡也不知存了幾人!若是允許,我真想刨開你的心看看!」
顧朝辭當即惱羞成怒,喝道:「李秋水,你遇上了無崖子,過的不好,卻將所有人都一棍子打翻,不嫌過分了嗎?」
王夫人一擺手道:「好了,我累了,嫣兒,你去看著安排他去休息吧!」
王語嫣臻首輕點:「你跟我來吧!」說著就邁步出樓,顧朝辭趕緊跟上。
兩人出了庭院,並肩走在甬道上,兩旁是蓊鬱蒼勁的翠柏,各處都掛有燈籠,花草池中奇花異草爭相鬥妍,緩步其間,令人心曠神怡,俗慮盡消。
顧朝辭見王語嫣一邊走,一邊低著頭,拈弄衣帶,顯然若有所思,於是問道:「嫣兒,你在想什麼?」
王語嫣幽幽道:「你真的不會學我外公?」
顧朝辭一驚道:「怎麼可能?我怎會像他這個慫貨一樣呢?」….
他話一出口,卻見王語嫣步伐頓停,小口微張,一臉呆滯。當即也駐步不前,很是囁嚅道:「是我說錯話了!」
王語嫣奇道:「你為何說我外公,是個慫貨呢?」
顧朝辭見她峨眉輕聳,在燈光花朵的映照下,更顯得容色嬌豔,當即伸手握住王語嫣雙手,柔聲道:「嫣兒,我顧朝辭的確是一介草莽,除了這點武功,一無是處!
此生得你相伴,都是我莫大的福分了。
我豈敢奢求其他?」